同人文 : 跟濤的戀愛很難

本故事純屬虛構,純幻想文,勿認真。

1

我叫八木壘,
爸爸是日本人,媽媽是香港人。

那一年,媽媽到日本留學,認識了爸爸,他們很快成為戀人。

畢業後,媽媽回到香港,爸爸留在日本,他們依然深愛著對方。

經過三年異地戀的考驗後,他們在日本結婚,之後誕下了我。

再過三年,因為爸爸要到香港工作,我們一家搬到香港居住。

媽媽很迷戀愛情故事,她尤其喜歡童話式的浪漫情節,雖然已經結了婚、生了孩子,但她仍會幻想自己就是那位期待白馬王子前來打救的公主。我還是很小的時候,她就已經嘗試用經典浪漫的童話故事來荼毒我。

「媽媽,為什麼那個故事不可以是睡王子?一個英勇的公主吻了沉睡的王子,然後把他救醒,不是也很浪漫嗎?」
「…」

「媽媽,為什麼一定是王子騎著白馬去救公主,不可以是公主騎著噴火龍去勇救王子?」
「…」

「媽媽,為什麼過了十二點,魔法解除後,灰姑娘那隻玻璃鞋沒有消失?」
「…」

「如果我是灰姑娘,我就不會離開舞會,不會回到後母那裏去。」
「但過了十二點,小仙子的魔法就會失效,到時王子就會看到本來的你。」
「那我會準備一袋屎,當我打回原形時,便用屎抹在王子的臉和身上,令他臭崩崩,看起來比我更差。哈哈哈…」
「…」

最後,媽媽為免我破壞她心目中美好的童話故事,放棄了她的荼毒計畫。

而我,有時會幻想自己穿著銀閃閃的盔甲,腰間掛著短劍,騎著黑漆漆的噴火龍,飛越一個又一個白皚皚的雪嶺,去拯救我心愛的王子。不過我始終無法想像王子的模樣,在我幻想的畫面裏,他暫時只能被打格。

直到小學四年級,我終於知道,王子到底是什麼模樣。

小息時,我跑到小食部,打算買彩虹波板糖。小食部前面有一級木台階,台階上擠滿了前來買零食的同學,我好不容易才擠了上去。正當我付了錢準備拿走我的彩虹波板糖時,我被一個同學推了一把,我失了平衡,從台階掉到地上,幸好只擦傷了手踭。

就在我感到徬徨無助之際,一隻肥肥白白的小手伸過來。我握著那隻小手,抬頭一看,原來是一個很可愛的小肥仔:heart_eyes:,他的臉跟彩虹波板糖一樣圓,他彷如騎著白馬的王子,前來拯救受了傷的公主。我霎時露出幸福的笑容,彷彿聽到《美女與野獸》的音樂響起,然後周圍升起粉紅色的心型泡泡–原來,媽媽說的故事是真的。

「你在流血,不如我帶你到醫療室。」
「不用,這個傷其實很小事,我不覺得痛。」在王子面前,我要做個堅強的公主。
「你真的很勇敢!」得到王子的讚賞,我感到飄飄然,覺得身體變輕了。
「我請你食彩虹波板糖。」不得了~他還賞賜我彩虹波板糖,我的身體輕得快要飛起來。
「多謝你!」我緊緊捉住他的手,起了一半身,一隻腳仍跪在地上,差點就做出童話故事中王子親吻公主小手的逆向情節。

「叮噹叮噹叮噹…」小息完結的鐘聲響起,王子掙脫他的手,我感到有點失落。

「我要排隊了。」
「你叫什麼名字?讀哪一班?」–王子,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,知道你坐在哪個課室,好嗎?
「我叫薑濤,讀4B班。」
「我叫八木壘,讀4A班。」

當晚,我向爸爸媽媽提出學柔道的要求。

「之前,我想你學但你不肯學,說怕被撻,怕會很痛,怎麼現在會想學?」爸爸一直想我學柔道,所以當他知道我的想法時,他表現得很高興,很想知道箇中原因。
「因為我想保護心愛的人。」
「心愛的人?」這時,輪到媽媽很高興,可能她認為她的荼毒計劃成功了。
「我知道我的王子是怎樣了。」自從遇到薑濤同學,我幻想中的王子不用再打格,而是實實在在就是薑濤同學的模樣。
「是高大英俊的嗎?」媽媽興奮地問。
「是個很可愛的肥仔,他還送我彩虹波板糖。」媽媽的笑容霎時僵住。
「很好,爸爸小時候都很肥,長大後不就是變得高大靚仔。你年紀那麼小就能夠明白肥仔是潛力股,真聰明!」爸爸一邊誇讚我一邊摸我的頭。

其實我沒有想得那麼複雜,
沒有想過薑濤同學將來會不會是高大靚仔,
沒有想過他是不是潛力股;
我只是覺得,那一刻的薑濤同學很善良、很可愛,他在我徬徨無助之際拯救了我;
而那一刻,我們的生命軌跡重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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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
「薑濤同學,早晨呀!」我一早回到學校,就在4B班排隊的位置不斷徘徊,等待薑濤同學的出現。終於在打鐘前十五分鐘,薑濤同學來到放低書包。
「早晨呀!八…八…八…」他不停搔頭,卻沒法說出我的名字,看來他已經忘記了。
「我叫八木壘,多多指教。」我一邊說一邊伸出手,期待再觸摸王子的小手。
「你是日本人嗎?姓八木?」
「原來你已經知道了,你真聰明!」
王子伸出手來跟我握手,四圍霎時升起粉紅色的心型泡泡。
「有同學說隔鄰班有個女同學是日本人,不過沒有一般日本女仔那麼漂亮。」霎時,心型泡泡全部破滅–王子,你為何要如此打擊我?你想考驗我的自信心嗎?
「但我比,一般日本女仔,更勇敢。」我撥了撥額前的頭髮,流露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。
「你把我的手握痛了。」
「對…對不起,我一時忘形,請你原諒我。」我連忙放開他的手,更向他作了一個九十度的躹躬以表達我真誠的道歉。
「八木同學,你的手踭還痛不痛?」王子關切地問候我,心型泡泡又再升起。
「其實呢,你不用叫我八木,你直接叫我小壘吧。」
「小壘,這個請你吃。」他從褲袋取出一樣東西–原來,他又賞賜我彩虹波板糖,我開心得差點兒尖叫起來。
「濤濤,我也有零食給你。」我從裙袋取出一小包零食,遞給他。
「哇!是朱古力薯片!」看著那包零食,王子的雙眼頓時放光。
「我們交換了零食後,就是一生一世的…同伴了…」然後我伸出手指尾。「不如我們勾手指尾。」
「好呀!」王子也伸出手指尾來,我們一邊勾手指尾,一邊露出幸福的笑容。
「小壘,原來你也在換犬齒。」說完,王子打開嘴巴,指著他上顎犬齒位置的黑洞。
我也打開嘴巴,指著我上顎犬齒位置的黑洞。
「原來,我們是天…天…天…」王子紅著臉,不斷搔頭,似乎忘記了那個四字成語怎樣說。
「天生一對。」我替他補答,然後情不自禁地做了一個芭蕾舞的轉圈。

自從跟爸爸媽媽說了我找到心愛的薑濤同學後,媽媽似乎對薑這種食物心存恨意。她無論煮什麼,不論是炒菜還是煲湯,她都會將薑切成絲甚至磨成蓉來煮。所以我在她面前不敢提及薑濤同學半句,我只會在她洗澡的時候跟爸爸傾談。

有一晚,媽媽正在洗澡,爸爸一邊播放英文歌一邊幫我檢查功課。我認得他播放的,就是方大同的《Nothing’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》,爸爸很喜歡這首歌,而且他一播放就會set做循環播放,我已經聽了近乎無限次。所以我雖然不太聽得明白那首歌歌詞的意思,只知道和love有關,但已可以把這首歌背出來。
「你近來跟你的肥仔同學怎樣?」
「很好呀!我們時不時會送對方零食。」我雙手托著腮,甜絲絲地笑了。「他還曾說過,我們是天生一對。」
「我擔心你快要變肥妹了。」爸爸忍不住笑了。
「不用擔心,我學柔道要消耗很多卡路里,不會變肥妹。」
「人始終是外貌協會 ,你如果將來變了大肥妹,可能連薑濤同學也會嫌棄你。」
「爸爸,什麼是外貌協會?」
「即是用外貌作為標準來選擇自己心愛的人。」
「那你是外貌協會嗎?你自己也曾經做過肥仔。」媽媽長得很漂亮,所以我相信爸爸雖然肥過,但絕對是外貌協會。
「我曾經是外貌協會,也因為這樣,在高中時錯過了一個肥妹。」他竟然用「曾經」和「錯過」,根據我做過大量閱讀理解的經驗,他這個故事,內情絕不簡單。
「是怎樣的?說給我聽,說給我聽。」我運用我的絕招,一邊撒嬌一邊搖動他的手臂。
「好了好了,怕了你,我說我說。」我霎時安靜下來,只剩下方大同的歌聲作背景音樂。
「我升上高中前已經減了肥,變得高大靚仔,很受女同學歡迎。不過,到高中三年級我還沒有拍拖,當時在班上和一個女同學很要好…」
「她是不是就是那個肥妹?」我的好奇心驅使我打斷他的話。
「是,她就是那個肥妹。她為人很好、很善良、很可愛,我們很有默契,我跟她在一起時覺得很舒服,她暗示過喜歡我,我也考慮過要不要和她一齊。」
「後來呢?」
爸爸搖搖頭,嘆了口氣,好像在追悔當年的決定,說:「我覺得她的外型配不起我,所以到最後沒有和她一齊。後來我們升讀不同的大學,漸漸地我們就沒有再聯絡了。」
「你太過分了!」我把手撓在胸前,鼓起腮子,為那個跟薑濤同學一樣是肥胖的肥妹感到憤怒。
「我當時以為,找另一個有默契的女生,是一件很容易的事。」爸爸一邊說一邊調低聲線。
「其實你當年可以鼓勵她減肥,你可以陪她減肥,而不是拒絕她。」我想像,如果有一天,我不想薑濤同學繼續肥下去,我會鼓勵他減肥,我會陪他做運動,我會陪他禁食所有零食,包括我心愛的彩虹波板糖。「你太過分了!」我憤怒得從餐椅彈起身,向睡房走去,不想再聽到爸爸的聲音。
「等等,小壘,這不是對待爸爸的應有態度!」爸爸生氣地說,一手捉住正在走向睡房的我,似乎我要被駡了。

「你們兩個在吵什麼?」媽媽打開廁所門,正拿著毛巾擦頭髮。
「沒事,沒事,剛才我教小壘朗誦。」爸爸擠出笑容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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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的時候,我聽著Nothing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。讓我貼上這首歌的yt,有興趣可以一邊睇一邊聽。

https://youtu.be/91MS_rt4osY

謝謝分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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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+1:t2::+1:t2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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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clap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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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主角係咪根本鍾意肥仔? 咸魚青菜, 各有喜愛.

以前跟一個類似既女仔拍過拖, 都係混血, 爸爸係日本人.
佢好特別, 每次食飯都唔准我夾餸, 除非食西餐, 否則想食咩都係佢夾去我面前另一個碗度.
佢話係日本傳統, 如果我要自己夾, 就係個女仔無教養.
可能佢一睇就知係日本人, 樣又有些靚, 係香港同佢出街, 好引人注目.
不過係日本行街就相反, 因為佢話我係日本女仔鍾意既類型.
後來佢要返去日本, 而 long d 根本唔可行.
我或佢開心時, 唔開心時, 想一齊分享或安慰都做唔到.
最終我背著流淚鼓勵佢嘗試接受新既追求者, 希望佢幸福.
係唯一既 ex仲有聯絡, 因為係被迫中止而唔係不歡而散, 比較似係親人既感覺吧.
佢都見過我太太, 仲讚佢唔錯, 哈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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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科技冇咁發達,異地溝通難,異地戀真係好難維繫。

原來你有過一段咁特別嘅愛情,仲可以同個ex維繫到,很羨慕。

我的愛情比較單調,唸返起初戀男朋友都真係肥肥地,佢係一個心地善良嘅人,不過拍咗三個禮拜就散咗,原因係佢發現其實唔係咁鍾意我。唉!呢段都唔知算唔算戀愛,雖然有拖手。

其實我身邊有唔少肥朋友,男男女女都係心地好同善良,可能咁我潛意識驅使下寫到女主角鍾意肥仔薑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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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才廿歲出頭,每月長途電話費各自要兩三千,有傾過不如我過埋去。但佢話係日本,外國人係無出頭日,佢相信我係有能力,唔能夠為左佢而埋沒。如果到我有能力娶佢時,大家都仲未遇到合適對象,就結婚喇。
好天真既約定,後來到我有能力時,佢早就嫁左,可能只係唔想我因分手而頹廢吧。

我係愛情至上,可以放棄所有野,可能因此也較多遭遇。
有個大我十幾年既事業型女性,冷傲女王蜂果種,可惜佢比年華漸去動搖左自信,神經質地要監控我所有野,愛情便枯掉了。
還有一個拍拖後,突然搬埋失蹤。講比我知佢其實係人地情婦,本來只想同我玩下,點知認真左,擔心我既安危只能離開,大家都係電話度喊到死。

唔好意思,勾起回憶講多左,唔想影響你講故事。

圍繞你既朋友多數係善良既人,哩件已經唔係容易既事。至於善良同肥有無關係,我相信應該無。
比較似咩性格既人反映返係佢身邊既人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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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應該係我唔好意思,勾起咗你嘅回憶,希望沒有令你心情太受影響。

2 續

結果,那天晚上,我沒有被爸爸責備,而爸爸也沒有再談論他和肥妹的往事。

雖然這個話題就這樣無疾而終,但當晚我在床上輾轉反側,幻想著他們穿著校服,在學校相處的情景。不過,由於我不知道肥妹長得怎樣,在我幻想的畫面裏只能替她打格----

「八木同學,今天下雪了。來,戴起這條頸巾吧!」肥妹姿態扭妮,站在雪地上。她踮起腳尖,把一條雪白的冷頸巾一扔,頸巾圈在八木san的頸項。她兩隻手各拿著頸巾的一端,彷彿成為了馴獸師,而頸巾就是她馴服野獸的鞭子。

「謝謝你!這條頸巾很溫暖,是你織的嗎?」八木san 痴痴地笑,陶醉在馴獸師甜蜜的圈套裏。

「這還用問?來,接吻吧!」肥妹把頸巾緩緩拉過來,八木san的臉就慢慢地靠近她,直到二人的嘴唇貼在一起。

想到這樣,我雙手掩住嘴巴,整個人鑽進被窩,不禁瘋狂地笑,笑到標眼水,笑到肚痛。

然後,我想起薑濤同學。

「不知道薑濤同學高中時會是什麼樣子?他會喜歡什麼顏色的頸巾呢?」
「還是他會織一條頸巾送給我,做我的馴獸師?」

我將剛才幻想的情節嘗試在腦海中重演一次,不過今次的演員陣容如下:

男主角–薑濤,十七歲,暫時用八木san的身軀,聲音變了磁性的成年男性聲音,樣子待定,不過肯定是八木壘心中全宇宙最靚仔的靚仔
女主角–八木壘,十七歲,自我感覺是全地球最靚的女仔

雪地上的初吻,take one!

「濤濤,你看!雪花好可愛呀!」我站在雪地上,打開雙手,讓細細碎碎的雪花,輕輕軟軟地飄落在我的手心。

「無論雪花怎樣可愛,也比不上你。」王子走過來,捧起我的手,我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。他很溫柔,用指頭輕輕摩挲著我的肌膚,令我心頭蕩漾著甜蜜的感覺。

「小壘,你的手冷了。來,我幫你穿!」王子掀開黑色大褸,從暗袋取出一對雪白的冷手套,仔細地替我穿上,他很輕力,好像怕會弄痛我的手指。穿好後,手套傳來一陣暖意,我知道那是他胸膛的體溫。

「是你織的嗎?」我情不自禁,露出個窩心的笑容。

「這還用問嗎?」他擁抱著我,他的懷很暖很暖,我把手伸進他的大褸裏,身體黐著他取暖。
他把頭靠近我的肩膀,把臉貼著我的臉龐,用氣聲在我耳邊說:「我還向這對手套施展了魔法,你戴上後,你就永遠屬於我了。」–原來王子不是馴獸師,而是魔法師。我頓時害羞得耳根發熱,那個溫度更蔓延至我的臉頰。

「來,接吻吧!」他托起我的下巴,他的臉越靠越近,近到我只能看到他那長長的睫毛。我閉上眼睛,不禁嘟起小嘴…

「哎呀!好痛呀!」我想得太興奮,一翻身就從床上跌下來,撞在地上,就像學柔道時被撻一樣,痛楚把我帶回現實世界。

我爬回床上,回想剛才幻想世界中的浪漫情節,把被子蓋過頭,帶著甜蜜的笑容進入夢鄉。

其實,在那個時候,我還不明白爸爸和肥妹的往事,不只是一個開發我無限想像力的引子;而是在不知不覺間,影響著我的未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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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主角人細鬼大:laughing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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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而家呢個係version 2。

version 1我用咗過多成人角度,嚴重地人細鬼大,甚至有點變態,所以後來改咗:sweat_smile:

3

不知不覺,就快要考期終試了,也就是很快便會放暑假。

每年暑假,我都十分期待,因為可以跟爸爸返日本,住在嫲嫲爺爺家中,享受他們對孫女的溺愛,還可以跟表哥表姐一起玩。不過,今年我卻不想返日本,如果可以選擇,我情願留在香港參加學校暑期的參觀活動,可以見到薑濤同學。但當然,我沒有選擇的權利。

怎麼辦呢?

最後,我決定了,要找一個小息去告訴薑濤同學這個消息,還要帶著我親手做的食物去安慰他。

第二天小息,我在小食部和操場徘徊,不停地左顧右盼,終於在樹下的一張長凳找到薑濤同學,他正在一個人坐著喝水。他一看見我,就向我揮手。

我一蹦一跳地走到長凳,坐在他身邊。那天的陽光很猛烈,不過在樹影婆娑、清風習習下,倒覺清涼。

王子滿頭大汗,兩個面珠紅紅的,似乎他在曾經和陽光玩遊戲。

「我剛才和同學玩跳飛機,不過實在太熱了!」他用手擦掉額頭的汗水。

我從裙袋取出kerropi 手巾,遞給他。「這條手巾是乾淨的,我還未用過,你用來抹汗吧。」

王子猶疑了一下,才接過手巾。「謝謝你!我叫媽媽洗乾淨後才還給你。」然後他用手巾抹汗,抹完就把手巾放進褲袋。

「他真的很懂事!八木壘,你真的很有眼光!」我心裏說,然後用仰慕的眼神看著他。過了兩秒,我才打開我帶來餐盒,跟他說:「這個請你吃。」

餐盒裏放滿我親手做的菠蘿腸仔,我昨天欺騙媽媽,說有個女同學生日,想做點小吃送給她。

「哇!謝謝你!是你自己做的嗎?」王子很高興,一手拿起戳著菠蘿腸仔的牙簽,津津有味地吃著,我看他吃得很滋味,感到很快樂。

「媽媽幫我開罐頭,其餘都是我自己做的。」其實我做的就只是用牙簽把菠蘿和腸仔串起來。

「你好叻呀!」原來這簡單的動作就已經可以得到王子的嘉許–王子,你實在太慷慨了!

我吃了一串菠蘿腸仔,然後傷感地說:「我暑假要返日本了。」

「那…你能參加暑假的參觀活動嗎?」說著,王子又拿起了一串菠蘿腸仔。

我搖搖頭。「參加不到,我暑假第一天就要坐飛機到日本,要開學前才回來。」

「原來是這樣…我還以為可以在參觀活動見到你。」王子一邊吃一邊失望地說。

「我會買好吃的零食給你。」我只能這樣安撫他。

「你有親戚在日本嗎?」王子連續把兩串菠蘿腸仔塞進口中,擠得面珠脹鼓鼓的,一邊咀嚼一邊說。

「有,爺爺、嫲嫲、姑姐,還有表哥和表姐。」

「那你可以跟表哥表姐玩了。」王子說時,一粒菠蘿從他口中掉了出來,幸好他身手敏捷,一手把菠蘿接住,放回口中。「我有一個表妹,她住在加拿大。」

「我很喜歡跟表哥表姐玩,我沒有兄弟姊妹,平時覺得很悶。」我打開水壺蓋,喝了一口水。

「原來你也沒有兄弟姊妹,我也是沒有兄弟姊妹,平時也覺得很悶。」–王子,原來我們是這麼相似。

「不知道我們下年會不會同班呢?」–既然短暫的分離已成事實,不如我們憧憬未來的重聚吧!

「我也不知道。成績表要在返學的最後一天才派發,而且還要在放學前才派發呢!可能要到開學,才知道我們會不會同班。」

王子又拿起一串菠蘿腸仔,大口吃著。

我把菠蘿腸仔串的腸仔甩掉,只吃菠蘿。

「其實…和你同班是我今年的生日願望。」雖然我聽同學說過,如果說出了生日願望,生日願望就不會實現。但我發現即使沒有說出生日願望,不會實現的還是不會實現,所以說不說出來,又有什麼關係呢?

「其實…我也一樣。」我聽到他這樣說,雖然口中咬著的菠蘿有點酸,但心裏卻像吃了棉花糖一樣甜絲絲的。

「小壘,你幾時生日?」
「五月一日。你呢?」
「四月三十日。」
「原來我們的生日只相差一天。」我興奮地說。
「真巧!以後,我們可以提早一齊慶祝了!」王子表現得很雀躍。
「不如…就由下年開始?」
「可以呀!原來我們都是金牛座呢!」
「你相信星座?」
「信!很相信!我媽媽也愛看關於星座的東西,她也很相信。」
「我就不太相信。」然後我想起一件事,想問他的意見,於是我借星座打開話題。「不過呢…我問一下…金牛座的男仔喜歡長頭髮的女仔,還是短頭髮的女仔?」
「長頭髮!」王子不假思索就回答了。我本來想叫媽媽替我剪頭髮,因為我想在炎炎夏日感到清爽一點,但似乎我還是不要
剪了。
「不過如果是你的話,就沒所謂了。」王子突然補了一句。
「為什麼?」我緊張地問–難道因為他一點也不喜歡我?
「不知道呢!反而我很想看看你短頭髮的樣子。」說時,王子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,之前脫了乳齒的犬齒位置冒出少許白色的恆齒。

「叮噹叮噹叮噹…」隨著鐘聲響起,小息結束了,我和薑濤同學各自回到自己班的集隊位置。

我放學回到家,吃著那還剩下半盒的菠蘿腸仔,一邊想著下年要怎樣跟薑濤同學提早慶祝生日,一邊傻笑。

「要預備生日帽啊!不過在學校不能吹蠟燭,可能只可以簡單地吃蛋糕了…」

想著想著,我對暑假要返日本這件事的抗拒感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,反而越來越期待這個回鄉之旅,因為旅程完結後就會是新學期的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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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純愛呀,繼續寫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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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謝支持和鼓勵:blush:

我同佢生日都係只相差兩天!
真係如有雷同,實屬巧合。

不過我同佢唔係由學校認識,因為公司要作系統測試,我最初聯絡佢時只得個系統 id,係男定女叫咩名都唔知。
我職位低,其他 user都無耐性唔多理我,係得佢肯覆我。
為多謝佢幫忙,想請佢食飯先知道佢係女仔。
到見面先知係日本人,因香港好多用日文名當英文名。
當晚一見如故。。。 都好故事化,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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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-1

暑假開始了,我和爸爸媽媽到了日本,住在爺爺嫲嫲的家。

爺爺嫲嫲的家在東京近郊,是一棟兩層高的一戶建。屋子看上去就像他們一樣,有點歷史;但屋內佈置簡潔,窗明幾淨,令人感到十分舒適。

媽媽因為要兼職工作,逗留了一星期就回香港了。爸爸因為公司讓他在東京的辦公室上班,所以和我留了下來,直到暑假將要完結。

晚上,我跟嫲嫲一起睡。我霸佔了本是屬於爺爺的榻榻米,鋪上八木壘專屬的床墊,再放上小童枕頭和被子,這,就是我的睡窩。有時,我會用竹枝撐起被子,開著手電筒鑽進被窩,這,就成為了我的帳幕。

「嫲嫲,這枕頭袋的花紋很美!」一晚,還未關燈的時候,我留意到換了新枕頭袋–湖水藍的布上繡著一朵朵黃色橙色的向日葵,每一朵花都有不同形態,令我想起梵高的《向日葵》。

「我在店子的櫥窗看到這布,覺得很特別,所以買回來,再裁成枕頭袋給小壘。」嫲嫲有一部腳踏衣車,她說是爺爺的媽媽–即是我的太嫲留給她的。她有時會用來縫製布藝品,枕頭袋啦、咕𠱸套啦、圍裙啦、餐墊啦,甚至浴衣也縫製過。

「我好像聞到花香呢!」我撫摸著我的枕頭袋,想像那些花兒都給注滿了生命力,長成一朵朵立體的向日葵。

「你的想像力真豐富。」嫲嫲邊寵溺地說邊關燈,便鑽進被窩。

「小壘,你有沒有什麼想學?嫲嫲趁這個暑假教你。」

「唔…我曾答應一個同學,會和他一起慶祝生日,我想學做蛋糕。」一想起薑濤同學,我不禁笑得甜絲絲的。

「哦?是男孩子嗎?」

我給嫲嫲說中了,害羞得把被子蓋住頭。

「哈,我們家小壘長大了呢!」嫲嫲好像意會到些什麼,邊說邊隔著被子摸著我那難為情得冒煙的頭。

第二天,嫲嫲帶我到烘焙材料店買做蛋糕的材料,然後再帶我到毛冷店。

「除了蛋糕,還要親手做一份禮物。讓嫲嫲教你織頸巾給你的男朋友仔,好嗎?」

我羞澀地點點頭,然後想起我幻想過的《雪地上的初吻》,我跟十七歲的薑濤同學差點兒就接吻了,不禁面紅耳熱。

最後,我挑了白色的毛冷。

回到家,嫲嫲便悉心地教我做杯子蛋糕。我不小心把麵粉倒在地上,她不但沒有責備我,還細心地清理麵粉。

「小壘,伸出手仔來。」

我把左右手都遞給她,她把我的手翻轉,再用沾了麵粉的手指在我的手背畫了心心和花花,然後慈祥地笑了。

「我也要送給您。」我用指頭沾了麵粉,在她的面頰畫了一個心心。「嫲嫲,你照鏡看看。」

嫲嫲走到牆上的鏡子前,看著面頰上的心心,當她回頭看我時,我記得她嘴角帶著幸福的笑意,眼裏閃著淚光。

之後,在東京的暑假,我除了要完成由香港帶來的功課,更重要的就是織頸巾了。

「小壘,這一針織錯了。」嫲嫲拿去我編織中的頸巾,替我拆開織錯了的針步。

「嫲嫲,織頸巾真的很難。」我扁嘴說。

「就是很難,但你因為他,仍然努力堅持下去,這就是愛。」我似懂非懂地聽著。

一天,爺爺帶我到東京近郊遊玩,他帶了單鏡反光機,是專業攝影師用的那種;而我,就帶了他剛剛送給我,可以調教光圈和快門的小型相機。

我們先到東京老街吃小食,然後乘電車到神奈川。

爺爺很愛打籃球,他很喜歡Slam Dunk,這套動漫的故事就發生在神奈川,所以他對這個地方情有獨鍾。

爺爺又在鎌倉那個平交道拍照,他說過這裏是Slam Dunk取景的地方之一。

「小壘,光圈要這樣調較,快門就要這樣,那才拍得出景深。」爺爺自己拍完照,就教我如何拍照。

「如果你爸爸肯打籃球就好了。他偏偏跟櫻木花道相反,選擇柔道而放棄籃球。」我記得櫻木花道是Slam Dunk的男主角,他熱愛籃球而拒絕了柔道部隊長的招攬。

「你將來選個會打籃球的男朋友吧!會打籃球的男孩子是很有型的。」

那一刻,我嘗試想像薑濤同學打籃球的模樣,他彷如Q版的櫻木花道,用肥肥白白的小手拍著籃球,然後一躍而起,利用驚人的彈跳力做了一個入樽,球場內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–那個入樽,實在太美妙了!

「小壘,下一站我們到湘南海岸,拍些海景照,好嗎?」

「好呀!」我高興得跳起來,因為我也很喜歡湘南海岸的風景。

那天回到家,已是日落。我和爺爺匆匆吃過嫲嫲煮的晚餐,就躲進書房。爺爺先把照片傳送到電腦,再在電腦打開照片。

「小壘,你這張拍得很好。」

「真的嗎?我將來可以當攝影師了。」

「你覺得這兩張照片有什麼不同?」爺爺打開兩張照片,兩張拍的景緻是一樣,同是一顆大樹,只是用的濾鏡和拍的景深不同。

「這張拍得大樹很孤獨,而那張有一種夢幻的感覺。」

「攝影就是這樣,一方面可以將事物真實的一面紀錄下來,又可以將自己的感受投射在照片,所以攝影也是一種藝術。」我似懂非懂地聽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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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-2

來到暑假的尾聲,我和表哥表姐終於都完成了功課,可以一起到河口湖露營。他們是雙生兒,只比我大一歲,所以我們一向都玩得很投契。

出發那天,爸爸一早就駕車,和我去目的地。在那一個多小時的車程,我一邊欣賞窗外的風景,一邊期待著跟表哥表姐見面。

「小壘!」我們到了河口湖,表哥表姐一見我就飛奔過來。我也撲向他們,然後我們三人攬頭攬頸,十分雀躍。

我們跟著爸爸、姑姐和姑丈坐纜車,登上觀景臺,眺望富士山。我用爺爺送給我的相機拍了很多照片。

下午,我們在營地野餐,草地上的布墊放滿了嫲嫲和姑姐準備的食物。

吃飽後,我們三人便到附近的公園玩堆沙、溜緊張刺激的長滑梯,再鬥快爬上攀爬架的頂端。

當我們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營地,大人們早已紮好三個帳篷,更開始生火煮食。

當晚,我和爸爸同睡一個帳篷。睡到半夜,有人推我。

「小壘,小壘…出來吧。」我睜開惺忪的倦眼,原來是表姐拿著電筒來找我,她示意我不要作聲。

我躡手躡腳地爬出帳篷,表哥表姐正站在湖邊。湖邊的草叢佈滿團團螢光,原來是螢火蟲,牠們正提著小燈在探險。

「哇!好靚呀!」我忍不住讚嘆,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螢火蟲,興奮得手舞足蹈。

「螢火蟲可以飛多遠?」我問。

「不知道呢!」表哥聳聳肩說。

「希望牠們可以飛去香港,讓媽媽看到就好了。」我開口說,而同時間,心裏也很想薑濤同學能夠見到。

到了要回港的那天,爺爺嫲嫲到機場送別我和爸爸。

「小壘,升五年級了,要用心學習,知道嗎?」爺爺囑咐我。

我點點頭,然後跟嫲嫲說:「嫲嫲,你過來,我有秘密要告訴你。」

我拉嫲嫲到一旁,嫲嫲把耳朵湊到我的嘴邊,要聽我的秘密。我從手袋取出白色的冷頸巾,圈在她的頸上。

「這…你不是要送給男朋友仔嗎?」嫲嫲拿起我花了差不多整個暑假才織好的頸巾,一臉訝異。

「我之後才織給他吧。我現在想先送給你。」

「小壘,多謝你!」嫲嫲幸福地笑著,眼睛閃著淚光 ,然後依依不捨地摟住了我。

沒多久,我和爸爸便要進入禁區。我一邊走一邊回頭,看著禁區外身影漸漸變小的爺爺嫲嫲,我的眼眶濕潤起來。

後來回想,我很慶幸,我送了那條頸巾給嫲嫲。

原來,那一年的冬天,就是她人生最後的冬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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估唔到又有一樣嘢同你嘅經歷相似

你個經歷,都要你肯請佢食飯先發生到,仲要你果時都唔知佢係女仔,只係單純地想多謝同事,好微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