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人文 : 跟濤的戀愛很難

5-1

開學日,我走到5A班集隊的地方放下書包,然後期待著薑濤同學的出現,希望他也是在同一個地方放下書包。

「咦!小壘,原來你也是5A班。」
有人搭了我的膊頭,我回頭一看,原來是小青!!!

小青是我小一至小三的同班同學,那時我們很要好,小息常常一起玩。小四時,我們才編到不同的班別,想不到現在我們又同班了。

「是呀!太好了!」我們握著對方的手,高興得跳起來。

「不如一起去買零食。」小青提議說。

「我不去了。」我還未見到薑濤同學,不想走開。

「你在等誰?」

「沒有…我只是不肚餓。」

「你當陪我吧。」女孩子就是這樣,喜歡朋友陪伴自己,別說到小食部,甚至連去廁所也一樣。

「這…好吧。」我不情不願地移動我的腳。

就在我要走向小食部方向的時候,我看見了薑濤同學:heart_eyes:。我忘記了最初邁出腳步的目的,便轉向他走去。

「嗨!濤濤!」

「嗨!小壘,你編到哪一班?」

「5A班,你呢?」

「我5B班。」他失望地說。

原來,我們的生日願望沒有實現,而五年級將會原班直升六年級,即是我和王子再沒有機會同班了。

「請你吃的。」我擠出笑容,從裙袋取出日本買的桃哈多,遞給王子,希望能夠安慰他。

「多謝你,我要去放低書包了。」王子接過桃哈多,但他沒有笑,仍舊失望,然後走了。我看著他的背影,心裏有點酸。

「他因為我們沒有同班而不開心嗎?還是有其他原因…」我心裏想。

「喂!你怎麽還站在這裏?」小青發現不見了我,回來找我。

「對不起!」我的視線仍在追蹤著薑濤同學。

「你在看著誰?」

「沒有,沒有。」這時,我才望向小青。

之後數天的小息,小青都和我一起,我沒有機會找薑濤同學。

直到有一天,我看見薑濤同學和幾個男同學在玩跳飛機,我便拉著小青走過去。

「我想玩跳飛機。」我跟小青說。

「跳飛機有什麼好玩?而且還有其他男同學。」

「沒所謂啦!你陪我玩一會。」

「我不想玩,我去買零食。」小青掙脫我的手,走向小食部。

薑濤同學剛好跳完,走到隊尾排隊,我連忙走到他後面,跟他排隊。

「濤濤!」

薑濤轉過身來,他還未開口,男同學們已經先開口。

「哇!濤濤?!」「濤濤…哈哈哈…」「哦…濤濤,是你女朋友嗎?」

我感到很尷尬,也懊惱自己令薑濤同學被人取笑。我一時不懂反應,只好轉身就跑,然後一個不留神,一腳踏在坑渠,再被坑渠蓋絆倒在地,連手上的水壺也飛脫,滾到老遠。

「哎呀!好痛呀!」我的膝蓋很痛,但我強忍著淚–因為,我是個堅強的公主。

「小壘!你跌倒了。」王子挽著我的手臂,把我扶起。我一見他,竟忍不住哭起來。

「你是不是很痛?我幫你拾水壺吧。」他走到遠處,剛好有同學拾起了我的水壺交給他。

「你為什麼哭?我帶你去醫療室。」這次,我不再逞強,跟他到醫療室去。當值的風紀正替我消毒傷口時,響起「叮噹叮噹叮噹…」的鐘聲,小息便完結了。

「濤…薑濤,你先去排隊吧。」我不敢再叫他「濤濤」。

「我想等你包紮完。」王子站在我身邊,看著風紀替我的傷口貼上大膠布。

最後,王子陪我返課室時,跟我說:「小壘,你很勇敢,消毒傷口時沒有哭。」

「對不起,我累你給同學笑。」其實最令我難過的,是這件事。

「他們笑就由他們笑個夠吧!我們會繼續一起的!」王子的語調跟望著我的眼神都無比堅定。我用力點點頭,用堅定的目光和笑容回應他。

第二天小息,我拉小青去玩跳飛機,小青又再掙脫我的手,走到小食部買零食。我再次跟薑濤同學排隊玩跳飛機。

「濤濤!」我如常叫他。

「哇!薑濤,你女朋友又來了!」「又叫濤濤了,哈哈哈…」

這次,我沒有跑開,而是跟我的王子相視而笑,一起玩跳飛機。

就這樣,我們都無視旁人的閑言閑語,一起開開心心地度過了大半個學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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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-2

轉眼來到四月,很快就可以跟薑濤同學慶祝生日了。

我本來打算送一條白色冷頸巾給他,但編織進度一直遠遠落後預期。來到薑濤同學生日的前一天,只織完四分之一–惟有下年才送吧。

晚上,我做了杯子蛋糕,畫了生日咭。「還有生日帽呢!」我翻箱倒籠,找到去年在家中慶祝時用過的生日帽。我把這些通通放進視藝袋,再三檢查,確定沒有遺漏,才安心去睡覺。

第二天小息,我趁著小青去廁所,就拿著視藝袋,走過操場,拐了個彎,到花圃找薑濤同學。

花圃的位置與世隔絕,很少同學會來,我們二人可以寧靜地慶祝生日。

薑濤同學正坐在花圃等我,他一見我,就向我揮手,咧嘴而笑,高興得站起來。

「小壘,預祝你生日快樂!」

「濤濤,祝你生日快樂!」

我從視藝袋取出生日帽,一頂是粉黃色,另一頂是粉藍色。我拎起粉藍色的生日帽,踮起腳,放在他頭上,再慢慢地把帽子的橡筋圈拉到他下巴,圈著他的頭,生怕橡筋圈會彈痛他。

王子的生日帽戴好後,他對我微笑了一下,便拿起粉黃色的生日帽朝我頭上放。他慢慢地把橡筋圈圈在我的頭,又細心地把我的瀏海弄整齊。就在我感到害羞要垂低頭之際,他突然用雙手捧起我的臉蛋。我們一下子四目交投,他那對笑得瞇成一線的眼睛看得令我著迷。

唔…怎麼這個動作似曾相識的?啊!是上星期舅父的婚禮!

我幻想王子穿著純白色的禮服,手牽著換上了潔白婚紗的我,在教堂交換生日帽,互相跟對方說生日快樂,他揭起我的頭紗,然後…

「小壘,我們快點慶祝吧。」王子一聲號令帶我回到現實世界,我們在花圃旁坐下。

我打開食物盒,王子看見盒中的兩個杯子蛋糕,立即吞口水,眼神閃亮如星。

「是你做的嗎?」

「是呀!」我自豪地說。

這次,我由篩麵粉開始就不讓媽媽插手,一手一腳跟嫲嫲教我的方法做蛋糕。不過,媽媽還是幫了我開焗爐和放焗盤。

「我忘了問你喜歡什麼口味,所以我做了朱古力味和雲呢拿味。你喜歡哪一個?」我心裏忐忑不安,怕他兩個口味也不喜歡。

「兩個都是你親手做,我兩個都喜歡,兩個都想吃。」王子爽快地掰開雲呢拿蛋糕,把其中一半給我。

我們吃著蛋糕,雖然我放的糖太少,但不知怎地這蛋糕還是太甜,甜得連心裏也是甜蜜蜜的。我跟王子一邊吃一邊笑瞇瞇地對望著。

「弊!我們忘記了許願!」面對王子這突如其來的提醒,我連忙吞下蛋糕,跟他一樣雙手交握,閉上眼睛許願。

「你許了什麼願望?」睜開眼睛後,王子掰開朱古力蛋糕,分一半給我。

「我希望…可以和你在河口湖看螢火蟲。」說完,我咬了一口朱古力蛋糕,幻想著跟王子肩並肩,坐在河口湖畔看團團發光的螢火蟲。

「好呀!我沒有看過螢火蟲。河口湖在哪裏?遠不遠?」王子興奮地說,吃了一大口蛋糕。

「在日本。我暑假在那裏露營,湖邊有很多螢火蟲,很美麗。」

「我記得了,你跟我說過。」王子的面珠被蛋糕塞得脹鼓鼓的,很可愛。他打開水壺蓋,喝了一口水,咽下蛋糕,說:「不過,你要等我長大,我找到工作賺了錢,才可以買機票,跟你去日本。」

「我會等。」無論等多久,我都會等。希望我們長大後,河口湖畔還有螢火蟲,說不定會比我暑假時看到的更多。

「小壘!」王子突然叫住了我,他定睛望著我的嘴唇,面逐漸向我靠近。我感到自己心跳加速,面也開始熱起來。

「難…難道初吻就在這裏發生?會…會不會給老師看見呢?」我心裏想,心情又緊張又擔心。

「你嘴角有蛋糕碎,不過已經抹好了。」王子用指腹摩擦我的嘴角,滿意地微笑,好像在視藝課完成了一幅很美麗的圖畫一樣。

那一刻,我像個公主被他呵護著。能夠得到王子的寵愛,實在是無比的幸運和幸福。

「叮噹叮噹叮噹…」我還未問王子許了什麼願望,小息完結的鐘聲就響起了。我們除下生日帽,準備去排隊。

「送給你的。」王子遞了一張咭給我,是他自己畫的。

「我也畫了生日咭給你。」我從視藝袋拿出我的咭給他。

之後我們飛奔去排隊,返回各自的課室。

放學後我便馬上回家,要看看王子畫給我的生日咭。他畫了一座城堡,城堡上有一個胖胖的王子,穿著禮服,旁邊寫著薑濤。他手牽著一個穿長裙的公主,上面寫著八木壘。

「唔…如果天天都待在城堡會很悶呢!讓我每天都帶他出去玩吧!」我一邊甜絲絲地笑一邊想。

至於我畫給他的,是穿著短裙的八木壘和一身打獵裝束的薑濤,他們騎著一條噴火龍去冒險。

4個讚

在看童話的感覺, 唔似愛情故事…
個人感覺, 唔好意思.

2個讚

看得舒服

1個讚

咁樓主無話過寫緊愛情故事既~
佢可能就係寫緊童話呢~

2個讚

小學篇會落多點童話感覺,一來果時濤濤小壘細個,二來顛覆一下王子要高大靚仔呢個設定,其實肥嘟嘟嘅濤濤小王子都好可愛。

近來比較忙,更文會比平時慢,多謝大家繼續支持。希望這星期可以寫到濤濤小壘畢業,邁向中學階段。

4個讚

6

就快到期終試,也是第二次呈分試。

爸爸媽媽想我入讀出名的女子中學,所以考試前一個月,地獄式特訓便開始了,連我的柔道班也要暫停。每晚,我都刻苦地做著艱深的補充練習。

有一晚,我對著那本補充悶得發慌,忽發奇想,想為自己做一條打氣頭巾,便偷偷地走到媽媽的房間,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白色手帕。我從她的衣櫃找到她旅行時買的白色手絹。那手絹的質地很輕很滑,表面還閃著點點珍珠色的光彩,好像灑了銀粉一樣。

我把手絹摺成長方形,圍了額頭一圈,滿足地笑了。

「太好了!這手絹大小剛剛好。」

「媽媽這麽久也沒有用它,真浪費!」我心裏說。

為了替她物盡其用,我拿出黑色箱頭筆,本想在手絹寫上「加油」,再綁在額頭上,模仿日本卡通人物溫習時的模樣。然後,我又想像自己站在柔道場,背後燃起熊熊烈火,眼前就是兇神惡殺的教練,他,準備和我決一死戰。

結果,我寫了「鬪魂」。

「你的練習做得怎樣?」媽媽洗完澡,走進我的房間。

「在做,在做,現在就做。」我戴著我的打氣頭巾,連忙翻開補充,拿起鉛筆。

「等等。」媽媽捧著我的臉,用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我的額頭–啊!她似乎在為我秀麗的字體而感動呢!

當我準備接受她的讚美時,本來在我身後的那團熊熊烈火不知何時轉移到媽媽身後,那氣場簡直令我窒息。

「小壘!」她變成了一隻暴龍,咆哮起來。

那聲線的威力,不但使我耳鳴了一會,我還感覺到整棟大廈震了一下。

幸運地,那一晚,我不用做練習。
不幸地,那一晚,我被媽媽痛駡了一頓。

第二天早上,我和爸爸媽媽吃早餐。我一邊想著怎樣告訴薑濤同學昨晚的事,一邊踢著腳。

「喂…夕貴…」爸爸的電話響了,原來是姑姐打來。

我把溫熱的牛奶倒進碗,再用匙羹舀起碗裏的可可脆片,「沙啦沙啦」吃著。

突然,爸爸的電話跌到地板上,他閉上眼睛,單手扶了額頭一下,才彎腰拾起電話。

「…請再說一遍…」爸爸的聲音顫抖著,眼泛淚光。我從來沒有見過爸爸如此失態,感到很不安。媽媽也感到不對勁,立即走到他身邊搭著他的膊頭。

「…怎麽會…」爸爸說不下去,扁了一下嘴,撕心肺裂地哭著。

他放下電話,雙手掩面,但我仍然看到眼淚滑過他的嘴角。我見他這個樣子,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壞事情,鼻子一酸,我也跟著哭起來。

「媽媽…昨晚一睡不起…離世了…」爸爸一邊哭一邊悲痛地吐出每個字。

每一個字都好像個有千斤重的錘子,一下一下地擊打著我的心,感覺好痛好痛,痛得不能呼吸。

媽媽抱著爸爸的肩,跟他額頭碰著額頭,忍不住哭出聲來。

爸爸的媽媽死了,即是說,疼愛我的嫲嫲死了。

嫲嫲死了,她不能再摸我的頭,不能再教我做蛋糕,不能再和我買毛冷…

嫲嫲死了,我也不能再牽她的手,不能再送她麵粉心心,不能再為她戴上頸巾…

想著,我不禁嗚嗚地哭起來。爸爸媽媽走了過來抱住我,我們仨抱在一起大哭。

那吃剩的半碗可可脆片,涼了;我們的眼淚,流乾了。

我帶著那雙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回到學校,小青和幾個女同學走了過來。我告訴她們我的嫲嫲死了,眼淚又再湧出。

上課時,我勉強著自己要收拾心情,留心聽老師講課。

終於到了小息,我坐在花圃的一個角落,呆呆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,細想跟嫲嫲相處的點滴,心裏默默懷念她對我的寵愛,眼眶又滿了淚水。

「小壘,我今早看到你哭,發生了什麼事?」薑濤同學找到了我,坐在我身旁,關切地問。

我還沒能答上一個字,眼淚又不自控地流出來。

薑濤同學沒有再說什麼,只是遞了一張紙巾給我。我一邊抹眼淚一邊讓自己冷靜。

「嫲嫲死了…」我吸著鼻子,勉強吐出這四個字。

「你嫲嫲…一定很疼你了。」薑濤同學用他那肥肥的柔軟的小手握著我的手,溫柔地摩挲著,就像媽媽平時安慰我時所作的一樣。

我一邊點頭,一邊任由眼淚直流。

薑濤同學取出另一張紙巾,往我臉上細心地印,印去我的淚水。

「你哭成這樣,令我也很想哭。」他抹完我的眼淚,再次握著我的手,然後他也忍不住流下淚來。

毛毛雨落下了,小息也快要結束了。

「我們回去集隊吧。」薑濤同學用手臂擦去面上的淚,握著我的手,直到離開了花圃才放開手。

我在操場停了下來,伸出薑濤同學剛剛放下的手,小雨點輕輕地落在我的小手掌,就像嫲嫲溫柔地把手蓋上來。

原來,嫲嫲在那遙遠的地方仍然愛著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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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-1

接著,媽媽替我向學校請了假回日本奔喪。回來香港的第二天就要考試了。

這次,地獄式特訓並沒有發揮它的功用,我考得不如理想。

之後,我經歷了人生第一個在香港過,只有溫習沒有玩樂的暑假。

到了開學日,我穿起筆挺的校服和擦得油亮的黑皮鞋,揹起書包,獨個兒出門上學去。

我記得我在喪禮上跟嫲嫲說過會懂事,現在我成為了六年級生,我會做個好孩子,讓天上的嫲嫲感安慰。

「小壘,早晨呀!」我在馬路邊等候交通燈時,遇上了薑濤同學。過了一個暑假,他長高長胖了,樣子多了大男孩的韻味。雖然我也有長高,但還是不夠他高。

「濤濤,你今天也是一個人上學嗎?」

薑濤同學點點頭。「六年級了,媽媽終於讓我自行上學。」

「不過呢,你媽媽會不會正跟著你?」我跟他耳語,輕聲地說:「我爸爸正跟著我,後面穿著灰色裇衫黑色西褲,戴著圓形金絲眼鏡的就是他。」

薑濤同學往背後望了一眼,說:「我看到了,我也看到我媽媽了。」

「你準備好未?」我們露著鬼馬的笑容,異口同聲問對方。

眼見交通燈轉綠,我一手拉著薑濤同學的手,同時間,他也拉著我的手跑起來。我擰轉頭看到爸爸和薑伯母站在馬路對面遠望著我們,那種甩了被跟蹤的快感,令我和薑濤同學都笑了起來。

我們一直跑到學校大門前才停下來,喘著氣凝視著對方,為剛才我們相同的反應而會心微笑。

這時,我才為意我們仍然牽著手,我感到難為情,又怕會給同學看見,便放開他的手,他也剛好放開我的手。

「你跑得真快!」薑濤同學開懷地笑著說。

「嗯!你也跑得很快呢!」我回味著手心的餘溫,害羞地笑了笑。

然後,我們踏著愉快的腳步走進校園。

往後的日子,我在返學的路上常常遇見薑濤同學。我們無所不談,例如看了什麼卡通、吃過什麼美味的食物、遇到什麼攪笑的事情…他在路上很照顧我,冬天時,他用身體為我擋住北風;春天時,他撐起雨傘替我遮擋毛毛雨。

不知不覺初夏將至,很快來到薑濤同學生日的前一晚。

我先把杯子蛋糕和生日帽放進視藝袋。再從收藏的花紙中挑了一張純淡咖啡色的,把它攤開,放上剛織好的白色冷頸巾。

「終於都織好了,要是薑濤同學喜歡那就好了。」我一邊撫摸著軟綿綿的頸巾,一邊想像薑濤同學收到時那高興的樣子,甜絲絲地笑。

我將頸巾包好,繫上黑色絲帶,打了個蝴蝶結,再用一個吻把它封好,才放它進視藝袋,關燈去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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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-2

第二天小息,我攜著視藝袋坐在花圃的一角,靜待薑濤同學出現。

「小壘!」是薑濤同學的聲音,他挽著一個小袋子,還在遠處就已經叫喚我,我急不及待地跑去迎接他。

「你們又在幽會了。」三個向來串嘴的男同學跟在薑濤同學身後走了過來。我看到這幾名不速之客,感到很討厭,皺起眉頭。

「我早就說過這個肥人和八木拍拖。」

「想不到連這種肥仔也有女朋友。」

他們還嘲笑薑濤同學,我氣得快要冒煙,衝上前用力推了高高瘦瘦的那個男同學一下,推得他連連後退。如果不是其餘兩個男同學扶住他,他早已跌倒了。

「小壘…」薑濤同學拉住我的手腕。

我沒有理會他,只顧憤怒地跟那三個混蛋說:「你們太過份了!快道歉!」

「哎呀!好痛呀!八木打人呀!」高瘦男故意裝出痛苦的樣子來誣衊我。

「我只是推了你一下,別冤枉我!」我揚開薑濤同學的手,用帶點嘲諷的語氣說:「被推了一下就這個樣子,如果我真的打你,你還能站在這裏嗎?」

高瘦男面色一沉,似乎被我說中要害。

「小壘…」薑濤同學嗅到火藥味,再次拉住我的手腕。

大戰似乎一觸即發。我再次揚開薑濤同學的手,背後燃起一團熊熊烈火。不過,今次眼前不是兇神惡殺的教練,而是取笑薑濤同學的大壞蛋。

「你剛才說什麼話?」高瘦男近乎咆哮。

「廣東話,聽不明白嗎?」我反唇相譏。

高瘦男突然一拳揮來,他這種大開中門的招數簡直是小菜一碟。我正要運用我的柔道技巧擊倒他,一個身影閃過來,接了他這一招。

「哎呀!」原來是薑濤同學!他為了保護我,擋在我面前,左頰中了高瘦男的拳頭。

「濤濤!」我緊張地走近他,他雖然用手掩住被打的位置,我看得出他的左頰腫起了。

薑濤同學拉著我的手臂,「不要打架。」他轉向高瘦男,說:「小壘推了你,你打了我,我們當無數吧。」

高瘦男和其餘兩個男同學面面相覷,他們大概不想事情鬧到老師那裏,最後沒再說什麼就慌張地走了。

「是不是很痛?」我扶薑濤同學在花圃旁坐下,捧起他的臉細看,他的左頰紅腫了一片。那一拳雖然打在他的面上,卻彷彿打在我胸口,令我感到近乎窒息的心痛。

「一點點…」他板起面來,似乎在生我的氣。「他們要笑就由他們笑吧…我不喜歡你打架…你要是受了傷,怎算好?」

「對不起…」我嗚咽地說著,內心非常內疚。我倒出水壺清涼的水來沾濕手巾,用濕潤的手巾輕輕印在薑濤同學的左頰,希望能夠減輕他的痛楚。

薑濤同學本來板著的面口馬上掛起了笑容,我們四目交投,有種說不出的氣氛在醞釀,令我心跳加速,面也熱起來。

他伸手溫柔地撥弄我被風吹亂的瀏海,我感到害羞,低頭不敢望他。

「預祝你生日快樂!」他跟我說。

「生日快樂!」我抬頭跟他說。

我們怕時間不夠,沒有戴上生日帽便開始吃蛋糕。雖然臉頰腫了,但薑濤同學吃蛋糕時還是吃得很滋味。我見他吃得開心,我也感到很快樂,跟他一邊吃一邊相視而笑,心裏跟口中的蛋糕一樣甜。

吃完蛋糕,我把禮物遞給他。

「送給你的。」

他高興地接過。「我可以拆開嗎?」

「當然可以。」我緊張得心卜卜跳,不知他會有什麼反應。

他解開絲帶,打開花紙,看到是一條白色冷頸巾時,眼神閃亮如星。

「是你織的嗎?」他流露出感動的表情,雙手捧起那條頸巾。

「嗯!」我微笑著點點頭。

他把頸巾繞了頸項一圈,將臉靠近我的臉,兩張臉越來越近,近得我聞得到他呼出的氣息仍殘留著蛋糕的香甜。

我明白上一次慶祝生日欠缺了什麼,我做好心理準備,忽視那怦怦的心跳聲。我閉上眼睛,期待著感情升溫的一刻…

但我等不到唇上的觸感,我的頸癢了一下,伴隨著和暖的溫度,卻消散了薑濤同學那香甜的氣息。我睜開雙眼,發現他將頸巾的另一端圈在我項上。頸巾,猶如連線般把我們連在一起。

雖然最後還是沒有「初吻」那回事,我慶幸自己沒有把頸巾織得太長。他燦爛的笑容近在咫尺,我心頭盪漾著濃濃的暖意,不由得甜笑來回應他。

「多謝你!」他從袋子取出一個玻璃瓶。「這個送給你。」

我接過瓶子,裏面裝滿色彩繽紛的幸運星,但那不是用紙條摺成的。

「我想親手做一份禮物給你。我把我喝汽水的飲管洗乾淨,風乾後摺成星星,希望你會喜歡。」

「我很喜歡,多謝你!」我捧著那充滿心思的禮物,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女孩,幸福地笑著。

「叮噹叮噹叮噹…」小息完結了。

「弊!我們還未許願!」正收拾東西的時候,我想起我們做漏了這件重要的事。

「我希望畢業後…可以跟你繼續慶祝生日。」我們走著時,薑濤同學說出了他的生日願望。

我們互望了一眼,不約而同地會心一笑。

4個讚

8-1

期終試終於結束,來到毛茸茸的木棉花絮散落的季節。

這天,天朗氣清,我和姜濤同學一起走在上學的路上,一陣清勁的南風吹來,棉絮紛紛揚揚地飄起來,我們就像置身在飄雪之中。

「你有看過雪嗎?」我問姜濤同學,幻想著與他牽手漫步在這場景,樹影婆娑,好不浪漫。

「沒有。你在日本看過嗎?」

「看過,但那時年紀太小,不記得了。」

「我們長大後,一起到日本看,好嗎?」

「好呀!」我望著興致勃勃的姜濤同學回應著。

從前,我大概又會想像眼前的這個男孩是一個王子,在雪地上和他的公主接吻。但是,自從嫲嫲離世後,我便少了這種童話式的思考。嫲嫲的離開,彷彿教曉我人生有別於童話–不只是媽媽嚮往的那種,連我自己改編的也一樣。

不過,有一點是肯定的–姜濤,在八木壘心目中,是個善良可愛的男孩,永遠都是。

「小壘,不知道畢業禮會唱什麼歌呢?」

「不知道…只要不是唱那首就好。」說時,我扁了一下嘴。

「對呀!雖然我也很想飛,但間間學校都唱真是很悶…而且,我只想和你飛。」不知怎的,我覺得姜濤同學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語氣無比認真。我本想接著說些什麼,但原來已經走進了學校大門。

「小壘,去集隊吧!小息見!」我總覺得姜濤同學是害羞地說。

放學前的週會,音樂老師終於揭曉今屆的畢業歌。

「…歌名叫《今年夏天》,是八年前由兩位台灣的高中生所創作…」

「太好了,不是那首歌。」我聽著老師介紹畢業歌,心裏暗暗叫好,然後偷偷遠望坐在禮堂另一邊的姜濤同學。他剛好望向我,想的似乎跟我一樣。

然後,我們隔空一起做了個勝利手勢。

當晚,我在房間寫紀念冊給姜濤同學,我寫下了對他的感受。

「…你很真誠,很善良,在別人徬徨無助的時候,你總會伸出援手。你對我又溫柔又細心…」

我回憶著跟他一起的片段,覺得自己就像一朵美麗的花,而他,就是悉心呵護我的園丁。於是,我在紀念冊畫了一朵茁壯的會微笑的花,代表勇敢的八木壘,旁邊是個肥嘟嘟的小園丁,他正帶著笑意灌溉花兒,那就是姜濤同學。

我一手托著腮,一手轉動著筆桿,我拿起案前那裝滿幸運星的瓶子,腦海浮現出姜濤同學溫暖的笑容,令我感到很窩心。

回想起種種,才發現,就算姜濤同學不在我身邊,他已經在我心裏,時常為我打氣。我很希望,他也可以把我放在心裏,讓我成為他的激勵。

於是,我一邊哼著畢業歌,一邊在他的紀念冊繼續動筆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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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上《今年夏天》的YT,這是2003年由台灣兩位女高中生創作的畢業歌,雖然是一首舊歌,但聽著令人懷念起那青澀的歲月。

5個讚

8-2

終於來到畢業禮當日,那是我人生的一件盛事。因為太緊張的關係,我昨夜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久才睡得著。

我帶著要送給薑濤同學但還未完成的禮物,和爸爸媽媽到達社區會堂。

當我穿著畢業袍,從嘉賓手上接過畢業證書,才知道什麼是百感交集。我為著過了今天不再是小學生感到高興;但又因為跟薑濤同學升讀不同的中學而傷心。我還要告別跳飛機、小食部、花圃…那些我們一起流連過的地方,心裏感到十分不捨。

「以下是畢業生獻唱,請各畢業生上台。」終於來到最後的環節。

我和同學們走到台上,按老師編排了的位置站好。音樂老師彈了前奏後,我們就開始唱起畢業歌來。

友情 無聲降臨
我回味從前 想起了你
心中泛起了一波波漣漪
雖有時嘔氣卻還是珍惜

朋友 曾經相惜
我站在窗前 靜靜回憶
臉上浮起了一絲絲笑意
心中雖有時感到空虛卻依舊溫馨…

同時間,我心裏唱著另一個版本,我用「愛情」代替「友情」,用「情人」代替「朋友」,將這首畢業歌改成一首情歌。

我遙望著站在弧形階梯另一端的薑濤同學,他剛好也在看我,我含著眼淚,帶著笑意,默默地把我心裏編成的情歌送給他。

愛情 不曾離去
我想起從前 好多美麗
人生不一定會一切順利
但我會將你放在心裡 替自己打氣…

今年夏天是個離情依依的季節
我們愛情到永遠
對你說一聲再會 輕輕畫上句點
最美的句點

音樂老師演奏完最後一個音符,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,畢業禮就結束了。

我們返回台下的座位。嘉賓和家長們開始離場,我立即排除萬難,越過跟我往相反方向走動的同學,來到薑濤同學的座位,卻不見他的蹤影。

「怎算好?我還未給他禮物和紀念冊…」我心裏很焦急,鑽進人群裏張望,想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薑濤同學的身影。

「小壘!」我轉過身來,原來是爸爸媽媽。

「我們要走了,公公婆婆在茶樓等著我們。」媽媽說。

「我要找同學,找到了才走。」

「你的同學在哪裏?」爸爸問。

「不知道,我現在要去找他。」我在狹窄的通道跑來跑去,左顧右盼,卻找不著薑濤同學。

「你的同學已經走了。」媽媽摸摸我的頭說。

「他已經走了…」想著還未跟薑濤同學好好的道別,還沒有好好的向他傳遞心意,我的眼淚就像決了堤一樣,不自控地流著。

「小壘!」是薑濤同學的聲音,我轉過頭,他向我跑來,原來他也在找我。

我馬上破涕為笑,擦去面上的淚。

薑濤同學看見爸爸媽媽,便跟他們打招呼。他們也跟薑濤同學打招呼,只是當我回過頭想望向薑濤同學時,眼角瞥見媽媽微微皺起了眉頭。

我從袋中拿出爺爺送我的即影即有相機,遞給爸爸,請他替我們拍照。

我們燦爛地笑,做了個勝利手勢,讓爸爸拍下兩張照片。

我們各拿著一張照片,看著照片由全白色,漸漸地浮現出淡淡的色彩,色彩越來越濃,最後清楚地看到是穿著畢業袍的薑濤和八木壘。

我取出我用瓦通紙和雪條棍做的相架,把薑濤同學手上的照片裝進去後,才送給他。

「送給你的,你要好好珍惜…還有,這是你的紀念冊。」他接過相架後,我才把紀念冊給他。

「多謝你…我也有東西給你。」他把一個朱古力盒送給我。

「我可以打開嗎?」

「可以。」說時,他搔了一下頸,表現得有點不自然。

我打開朱古力盒,內裏裝滿的不是朱古力,而是用紙摺成的花。每朵花的圖案盡都不同,我拿起紙花細看,是用舊校報摺成的。

「希望你會喜歡。」說時,薑濤同學拉了畢業袍的領口一下。

「多謝你,我很喜歡,我會好好珍惜。」我誠懇地說。

「我要去找我的爸爸媽媽…小壘,再見喇!」

「再見了!濤濤。」

他向著我揮手,緩緩地向後移動,直到他不小心撞到了背後的人群,才正式轉身離開。

我們的小學生涯,就這樣,畫上了最美的句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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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-1

升上中學後,我和小青再度成為同班同學。我們還多了一位好友,她名叫阿寶。阿寶跟我坐在一起,而且她並沒有小學同學和她一同升到這所女校,於是開學後的第二天,我便邀請她跟我和小青吃午飯。自此,我們仨在校園經常影形不離。

除了新友誼,還有一件驚人的事情發生了!我竟然在開學短短的兩個月被告白!而且,向我告白的,是我同校的學姐!當晚,我便把這件事告訴薑濤,他也感到很驚訝。

「這…你是不是答應了她?」電話裏的薑濤緊張地問我。

「沒有呢,我跟她說我喜歡男生。」

「噢…她一定很傷心了…」哈!他的語氣變輕鬆得連我隔住電話也見到他笑。

「你近來呢?有沒有認識到新朋友?」

「啊…有呀…我們還一起吃飯和打球…」他遲疑了一會才回答,令我不禁有點懷疑他的話。

「那你有加入籃球隊嗎?」我記起他上次興致勃勃地提及過想加入籃球隊,不知結果怎樣。

「沒有…落選了…哈哈…」我聽著他勉強的笑聲,心裏很不安。

「下次再接再厲吧。」我試圖安慰他。

「嗯。」

我望望掛在牆上的時鐘,原來快到淩晨一時了!為了不讓薑濤太累影響上課,我們得趕緊掛電話了。

「阿薑,很晚了,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?」我心裏模擬著千句萬句他要跟我約會的對白。

「那就好好休息吧!再見…」說完,他便掛了線。

結果,我並沒有被邀請。

我關了燈,躺在床上,卻沒有半點睡意。我不斷回想起和薑濤剛才的對話,總覺得他不快樂。很想能跟他同校,很想能時常在他身邊,很想能為他的校園生活增添色彩…想著想著,輾轉反側,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。

之後,我和薑濤間中也會傾電話。只是,我一直期待著,要跟我約會的對白,始終沒有從他的口中說出來。他也極少提及他新結交的朋友,每次提起學校的事,他都總只是說功課多、考試深,而已。

快到聖誕節了,小學六年級時的女班長告訴我,我們這屆的畢業生會一同回母校相聚。我隨即半帶興奮地打電話給薑濤,問他會不會去。

但只聽到他冷淡地回應著,「…我也收到了舊同學的電話,唔…我還不知道那晚有沒有空。」

「哦…你…有其他約會嗎?」我試探地問。

他頓了一會,不知是否聽出了我緊張的心情,聽筒裏傳來他那一如既往、溫柔得足以安撫我情緒的聲線。「我和你一起回母校吧!我也想跟你到花圃走走。」

原來,他的溫柔不但能安撫我的心情,還令我心跳加速,面也一下子熱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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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-2

聖誕節的那天,天氣很寒冷,我穿著白色樽領冷衫和貼腳牛仔褲,外加一件大褸,在回母校的路上仍不住地哆嗦著。這段路途,我曾經和薑濤一起留下過不少足跡。想起他曾牽著我的手跑過馬路,想起他曾撐起傘子替我遮擋春雨,想起他曾為我擋住嚴寒的北風…我呵著冷得發麻的雙手,心裏卻是暖乎乎的,那種暖意令我一邊走一邊禁不住甜笑起來。

我進了母校禮堂,薑濤還沒有來到。我見很多舊同學正忙著預備聚會,便和小青幫忙佈置和擺放食物,完成後我拿著相機到處替同學拍照。

「咦!八木?!」我轉過頭來,眼前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,我覺得很眼熟卻認不出他,只覺得他有種不覊的氣質,跟《冬之櫻》的佐藤健很相似。

「唔…對不起,我一時忘記了,請問你是?」我禮貌地微笑著問他。

「唉!你竟然不認得我了?那次我們本來要打成一片的,如果不是那個死肥仔阻住…」噢!我記起來了!他就是小六時在花圃嘲笑薑濤和打了他左頰的高瘦男,那天還要是薑濤的生日呢!我想起薑濤當時又紅又腫的面,頓時收起所有笑容,怒火中燒。

高瘦男翹手在胸前,一邊搖頭一邊輕嘆了口氣,「你剛才的樣子明明是很可愛的,怎地一下子板起面口來?太可怕了。」

「哈!虧你還好意思提起那件事,你連女孩子也想要打了,算什麼男人?」我諷刺完他,便不再管他,走去替其他同學拍照。

「我要跟八木合照。」高瘦男卻笑容滿面的跟著我,強行搶過我手上的相機,再塞進一位男同學的手裏。

我還未來得及反應,他已把嘴唇貼近我的耳朵,呼出的氣息呵得我耳根發癢,繼而燙熱起來。「我跟那個肥仔同班的,難道你不想知道多些關於他的事嗎?」

「你!..」我很想破口便駡,但又的確很想知道薑濤在學校的狀況,我惟有勉強擠出笑容,和高瘦男合照。

「現在就說吧!」我壓低聲線道。

「叫我阿健,還要加個請字。」高瘦男望著我輕佻地笑著。

「阿健…請你現在就告訴我。」我不情不願地說。

「他來了,你自己問他吧。」阿健瞄了禮堂門口一眼。我跟隨他的視線望去,一個高大的肥仔正走進禮堂。

雖然他長高了長胖了,但我一眼就認出這個大肥仔正是我朝思暮想的薑濤,他還戴著我送給他的白色冷頸巾。他一邊向我走來,一邊溫柔地微笑著。我的雙腳也自然地向他邁步,我高興得傻乎乎地笑著。

「小壘,聖誕快樂!」

「聖誕快樂,阿薑!」

我們走到腳尖差不多相踫的距離才停下來,情深款款地對望著,在這一刻,時間彷彿為我們停留。當我要情不自禁地摟住薑濤之際,眼前有一隻手臂隔開了我們,原來是阿健。

「我替你們拍張合照,好嗎?」阿健拿了我的相機,準備拍照。

「好呀!」我爽快地回應,並走到薑濤的右邊,緊貼著他,用在鏡子前練習了無數次的笑容與他合照。

拍完照後,我要到洗手間,所以我由得阿健先保管我的相機。

當我回到禮堂時,阿健把相機還給我。

「薑濤呢?」我發現不見了薑濤,便問。

「他說有事要先走了。」

沒可能!他說過要和我到花圃走走,怎可能會離開了?

我馬上走出禮堂,跑下樓梯,邊走邊喊著阿薑。一直跑到學校大門,我也看不見薑濤的半點身影。我拿出手機致電給他,但他沒有接電話。於是,我再跑到跳飛機、小食部、花圃、操場…我環繞校園跑了一遍又一遍,仍然沒法找到薑濤。

後來,跑得累了,我失落地坐在花圃的一角。我打開相機,發現螢幕停留在我和阿健的合照,原來他在我不自覺下用手搭了我的膊頭。

直覺告訴我,薑濤一定是看了這張照片,生氣得走了。

「阿健實在太可惡了!」我咬著牙呢喃著。同時間,那因誤會而湧出來的委屈淚水亦佔據了我的眼眶。這時,小青找到了我,說聚會要開始了,我便擦掉還沒有流出的眼淚,跟她返回禮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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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謝!好睇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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覺得好睇就好了。

呢幾日覺得好唔開心,都有掙紮過係咪應該繼續更文,不過唔想半途而廢。

唔好停呀,可以等心情好d至寫,我地唔開心都係靠BD可以圍下爐又分散下心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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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好老土,唔好唔開心喇,加油。
慢慢寫,有心機先寫囉,迫自己寫會忘記埋當初寫果種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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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

眨眼三個月過去了,自聖誕聚會到今天,也沒有好好的跟薑濤說過話。

我手撫摸著薑濤送給我的玻璃瓶,想著他曾為自己將飲管摺成一顆顆的星星,心頭一緊,視線模糊了起來。如果這份感情就這樣轉淡,最後劃上句號,甘心嗎?我搖搖頭,擦去淚花,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跟他當面說個明白。

第二天是學校的教師發展日假期。早上,我拿著我新買的二手單鏡反光機,一邊坐電車一邊拍攝街景,好好練習我從網上學習的攝影技巧。中午回到家,草草吃了個日式拉麵,便在房間敷上媽媽的面膜。

之後,我在衣櫃裏挑衣服,唔…恤衫好還是衛衣好?要不要穿裙子呢?最後我選了白色BB領襯衣和吊帶橘色長裙。換好衣服,我便走到媽媽的化妝桌前打扮起來。我撲上薄薄的粉底和淡紅的胭脂,再塗上很接近唇色的唇膏,看上去不但精神多了,更添了活潑和朝氣。

放學時份,我在薑濤學校門口的對面馬路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站著。這條馬路沒有交通燈,中間有一個安全島,平時只有很少車輛經過,只要薑濤一踏出校門,我有絕對的把握可以追得上他。

由第一個踏出校門的學生開始,我便目不轉睛地尋找著薑濤的身影。隨著越來越多學生放學,我的心情越來越緊張,心也跳得越來越快。薑濤見到我會怎樣呢?他會生氣嗎?還是會覺得高興呢?我用什麼開場白才好?

不知過了多久,終於等到薑濤出來,有兩個男生跟在他後面說了些話,然後不懷好意地笑著。薑濤轉過頭,不耐煩地向他們說了幾個字,便低下頭慢慢地向原來的方向繼續走。我隔著馬路,聽不到他們說的話,但從他們的表情和動作就知道,那絕對是一段不愉快的對話。

看到這一幕,我更加肯定他的校園生活不快樂。我見沒有車輛經過,便半走半跑地過馬路,薑濤那難過的表情越來越清楚,我的心也越來越痛。當我快要到達行人路,可以安慰他之際,一個留著長直秀髮的女生在我面前走過,從側面可以看到她的輪廓很美,散發著一股仙氣,是外表平凡的我沒法比得上的。她拍了薑濤的肩,薑濤轉過頭來,我怕他會看見我,便連忙停下腳步。

不過,他根本看不到我,那一刻,他的眼中應該只有那個漂亮的女生吧!一見到她,他本來沉鬱的臉一下子變得寬容起來,掛著從心而發的笑容。我對這個笑容很陌生,他,一定十分十分喜歡她。

他們一起漸行漸遠,我彷彿聽到他們幾下響亮的笑聲,那聲音像一根根針,狠狠地刺進了我的心坎裏,我心痛得快要失去知覺,眼淚如泉水般湧出來。

「你在找死嗎?」突然,有人捉住我的手,把站在馬路的我拉到行人路上來。

「你在找死嗎?」他重覆地問我,然後身後響起「颯」的一聲,我茫然地回望,見一輛私家車絕塵而去。

「喂…你怎麼哭了?」他跟我說了第三句話,我才望向他,原來只是阿健,我便繼續在矇矓的淚光中尋找薑濤和那女生遠去的身影,但已經找不著了。

「你來我學校做什麼…」

那一刻,我沒有意識去理解阿健在說什麼,只知道甩開他的手,轉身便走了。

我一邊流淚一邊渾渾噩噩地走著,不知不覺走到小學時爸媽常常帶我來玩耍的公園。有好幾次,還踫見過薑濤,和他一起玩呢!。

我跌坐在我慣常坐的韆鞦,想著跟薑濤種種快樂的回憶。就在想到有一次他不小心從韆鞦跌下來,摸著屁股傻笑的樣子,我不禁笑起來。正想轉過頭笑說總是坐在我隔離韆鞦的薑濤傻瓜時,才發現韆鞦上的那個人又高又瘦,完全不是薑濤。

「嗱,你別誤會,我不是跟蹤你,我只是怕你又亂過馬路。」阿健對我說。

我失望得不想答話,但基於禮貌,我還是跟他說:「我要回家了,再見。」

當我正憂慮怎樣跟爸媽解釋我紅腫的兩眼時,一開門,屋內烏燈黑火,我才記起爸媽今晚跟朋友吃飯,很晚才回來。

正好我沒有胃口,便直接走進房間。我俯伏在床上,把頭埋在枕頭裏。原來,這三個月來,一直都只有我一廂情願地想念著薑濤;原來,他身邊已經有比我更重要的人;原來,我和他的這份感情已經轉淡,並且劃上了句號。想著想著,我不禁抱著枕頭大哭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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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

兩星期後,我收拾好心情,雖然薑濤喜歡的不是我,但我還是要從新出發!我看了看書桌上的幸運星瓶子,心裏回味又感恩:
謝謝你曾經把我放在你心上,謝謝你曾經對我的呵護;我,會幸福的!

這天,小青要留校參加學會活動,我翹著著阿寶的手一起放學。

「喂!八木!」我朝著聲音望去,只見一個又高又瘦,身穿便服的男生背靠著牆站著,就是那個我沒有好感甚至有點討厭的阿健。

「你來這裏做什麼?」我劈頭就問他。

「剛巧經過,見到舊同學,打個招呼罷了。」他雙手插袋走到我身邊,像是要配合我的高度般彎下了身子,作狀地咪著眼擠出了個笑容,壓著聲線說:「八木,你放學嗱?」

「真無聊!」我正想轉身就走,卻被阿寶先甩開了我那翹著她的手。

「小壘,我想起有事,要先走了…」阿寶話還未說完,便一溜煙地跑掉了。

「你的朋友真善解人意呢!」阿健得戚地說,我沒有管他,從他身邊走開。

「薑濤近來…」我一聽到薑濤的名字,馬上停下了腳步。我還是很在意他的近況,便走回阿健面前。這時,阿健卻閉口不語,更別過面來。

「阿健,請你繼續說下去。薑濤近來怎樣?」我低聲下氣地說。

阿健滿意地望著我笑了,然後一邊跟我走一邊說起薑濤在學校的情況。

原來,薑濤的成績很差,繼續下去可能要留班;因為身型肥胖,他不但被拒加入籃球隊,更成為了班中被嘲笑的對象…

「哈!那個死肥仔上星期在學校爆呔,還要連續爆兩次,笑死人了…」

「夠了!」我終於忍不住,爆發出來,「不要再叫他死肥仔了!」我憤怒得咬著牙,揪起阿健的衣襟。

「咦!八木,你又想打架嗎?」

我忽然想起那次在花圃,薑濤被阿健打得左頰紅腫後,跟我說過不喜歡我打架。

「不要再這樣說他!」我把阿健的衣襟揪得更緊,不過我不是要跟他真的打起來。

「好了,我不說,我真的不說。」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。

「回到學校也不准再說!」我命令他。

「答應你。」聽到他這樣回答,我才放開抓住他衣服的雙手,怒氣漸消,隨之而來是一陣心痛。

「薑濤…有朋友嗎?」

「那個死…」他大概又想說死肥仔,但硬生生地吞了回去,「薑濤他,有一個朋友。」

「那是班花,全班只有班花肯跟他玩。」阿健補充說。

班花,就是那個漂亮的女生吧!我想起她的外貌,想起薑濤看見她時的那個笑容,心裏酸溜溜的。現在,我不能在薑濤身邊,但總算有個人在他艱難的日子支持他、為他打氣,我也能安心了。

「你還有問題嗎?」阿健的話把沉思中的我喚醒,原來我們已走到我家樓下。

我微笑著搖搖頭,發現眼前的阿健沒有之前那麼討厭,「我要回家了,記得你答應過什麼。」

「記得。我答應你不再笑薑濤,下次見面你不要又想打我了。」

我滿意地笑著說:「那要看你的表現。」

我跟他揮揮手,便走進大廈門口。

第二天轉堂時,坐我隔鄰的阿寶輕聲問我:「昨天那個男生是誰?」

「什麼男生?」我正趕著完成下堂要交的數學作業,隨便地回應她。

「昨天在學校門口遇到的那個,高高瘦瘦的。」

我轉了轉筆桿,把算式的答案寫下。

「你說阿健?只是小學同學。」我開始轉戰下一條問題。

「他是你…男朋友嗎?」

我馬上停下正在寫數字的手,把頭轉向她,激動的情緒不禁令我的聲線提高了幾度:「當然不是啦!」

「殊!」阿寶把手指放在嘴唇上。「那…他是唸哪間中學的?」

「維官…」這時,我留意到她的嘴角滿是笑意,眼睛發亮,春風滿面,像極了一隻猩猩見到鮮黃色的香蕉一樣。

我哄上前,直望著她的眼睛,「你幹麼這樣關心他?」

「沒…沒有。」 阿寶慌張地耍手擰頭。

「你…喜歡他?」我繼續進迫,單刀直入問。

「不…不是!」說時,阿寶白晳的臉變得通紅。

我還在想要不要嚴刑迫供,老師已經步入了課室。

結果,我因為沒有做好數學作業被罰留堂,喪失了追問阿寶下午那富有娛樂性的話題的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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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轉堂時,坐我隔鄰的阿寶輕聲問我:「昨天那個。。。我走了後,你在跟誰說話?」

「什麼跟誰說話? 」我正趕著完成下堂要交的數學作業,隨便地回應她。

「昨天在學校門口遇到的那個,高高瘦瘦。。。黑黑的。」

我轉了轉筆桿,把算式的答案寫下。

「你說阿健?只是小學同學。」我開始轉戰下一條問題。

「它… 他是你…朋友嗎?」

阿寶突然驚恐似的戰慄著。

如果在日常中加上些神秘或催淚位,應該會好有趣。
我有些來亂似的,請不要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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