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人文:姜濤教我打籃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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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,我埋頭苦幹地寫報告。

寫得心煩的時候,我就會看《Error 自肥企劃》,放鬆一下心情。「叮」薑濤傳了訊息給我:「今晚記得來Chill Club」。

我到了ViuTV的錄影廠,門票是不劃位的。不過前幾排的座位早已被應援會佔據,我惟有挑後排的座位來坐。每次薑濤出場,fans們都興奮尖叫,很有氣氛。
節目錄影完畢後,薑濤在台上四圍張望,我知道他在找我,我站起身,他剛好看見我,他向我微笑點了點頭,然後就跟前排的fans 互動,fans們跟他合照和送禮物給他。我見時間不早,便靜靜地離開。

我一邊走,腦海一邊響起薑濤剛才唱的《孤獨病》。

難道跳下去 人間真的會疼惜我 當黑夜又來煩我 很感激你 陪我席地而坐
幻想自由地生活 其實 沒興趣拔河 假使我仍未夠好 你可會愛我更加多

「阿薑,我很想做陪你席地而坐的那個人。」我低著頭默默地想,沒有留意前面有人正走過來,然後…

「哎呀!」我被前面的男人撞跌了,他連忙扶起我。
「不好意思!你沒事嗎?」
「我沒事,是我自己沒有看路。」抬頭一看,那男人戴著cap帽和眼鏡,留著長髮,原來是Mike導!節目中打了格的Mike導我見過,網上沒有打格的Mike導我也見過,但比不上親身見到的震撼!

「隊長!」我努力壓底聲線,用我星球的語言說。雖然他留了長髮和戴了眼鏡,但他的神態告訴我他就是隊長。
Mike導一臉訝異,他打量了我一陣,用相同的語言細聲說:「施妮斯汀伊維特達。」然後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。
「你成為了正式的星球調查員?」
「對呀!」找到多年沒見的隊長,我深呼吸了一下,試圖平靜我內心的激動。
「在地球怎稱呼你?阿詩?」
我點點頭,心裏閃過一個念頭,說:「我想跟你一樣,留在地球。我有看《Error 自肥企劃》,你制作的節目很精彩,我可以跟你學做編導嗎?」如果我可以在ViuTV工作,那我就可以留在薑濤身邊,我可以跟他說我找到了新的夢想,雖然好像在騙他。
Mike導留意到有人經過,便改用廣東話跟我說:「你明天三時過來,我們談談。」

我三時來到ViuTV,等到三時半才見到Mike導。他拿著飯盒和飲品,帶我到會議室。會議室有點淩亂,到處都擺放著道具,我認出其中一件是死亡行星。

「很久沒有說蘇隔拉底星語了。」Mike導把門關上後,就用我星球的語言說。
我們各自找了張椅子坐下。
「工作很忙,抱歉要你等。」他打開飯盒,說:「我連午飯還未吃,別介意我邊吃邊跟你說。」
「當然不會介意。隊長,我想留在地球。」
「為什麼?」然後他改用廣東話,說:「也是因為夢想和愛情嗎?」
我很想回答「是」,但卻感到心虛,留在地球成為編導是我的夢想嗎?
「為了愛情。」Mike導聽完我的答案,意味深長地笑了。
「你為何如此看不開?是個怎樣的人令你自掘墳墓呢?」
「請不要告訴任何人,是薑濤。」Mike導即時把正喝著的凍檸茶噴了出來。我們連忙找紙巾擦乾枱面。
「算了,我待會兒再清理吧。」然後他扶了扶額頭,好像在苦思要說什麼。「你們發展到什麼階段?」
「Kiss了。」我尷尷尬尬地說。
Mike導用半說笑的語氣說:「你真有guts!成為所有年齡層女性的情敵!」然後仰天長嘆:「我真的不想知道這件事情。花姐可是我的老細。」
「你不會跟花姐說吧?」如果薑濤還沒有跟花姐說,而Mike導告訴花姐這件事,事情就會變得很糟。
「我不會,我也不想惹麻煩,所以你千萬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薑濤我已經知道這件事。拜託。」Mike導合什雙手,用哀求的語氣說。「你今天來找我,他知不知道?」他還是不放心,問我。
「我沒有跟他說,我想事情變得明朗才跟他說。」如果我跟薑濤說了而最後Mike導不讓我加入他的團隊,薑濤豈不是會空歡喜一場?

我不想話題集中在薑濤和我的關係上,便說:「我想跟你學做編導。」
「我不會讓你加入我的團隊。」然後Mike導嘆了口氣,說:「我不想害你,你只是為了薑濤,這根本不是你想做的事。」
「未試過怎樣知道?」
「但你明明本身就有自己想做的事。」這個我無法反駁。
「當年我有份培訓你,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做星球調查員。」
「為了他放棄做星球調查員,我覺得值得。」我想起薑濤的吻,霎時覺得很值得。
「這樣他會很內疚,對你們的關係也不見得是好事。如果你在ViuTV工作,要你制作一套MV,薑濤要和女演員kiss的,你會怎樣?」我被Mike導這樣問,一時語塞。
「勉強自己做自己不是真心喜歡的事,你不會開心,薑濤也不會開心。」
「那即是我和薑濤要分手了。」我黯然地說。
「你要留在地球不一定要做編導。」Mike導取出手機,一邊刷著手機螢幕一邊說:「其實我有個師兄來到地球之後也沒有回去,他現在做考古研究。我認為你會喜歡這類工作。」
「他在哪裏?」
「冰島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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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ike導當外星人無違和~

係,好早已經好自然設定佢係隊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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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很累。」薑濤躺在我的床上,扶著額頭說。

他深夜到訪,一臉倦容,沒有戴隱形眼鏡,改戴了粗框眼鏡。我坐在床邊,牽著他的手。他說的「累」,我知道不只是肉體那種。
「關燈,來一起睡。」
一起睡?!我即時面紅耳熱,呼吸急促,心跳加快,變得緊張起來。我…我還沒有打算跟他…
不過我又不忍心逆他意,於是關了燈,在他身邊躺下,擠住了他。他一隻手握著我的手,他吻了我的臉,我的臉霎時更加熨熱,心跳得更狂。
「你的面為什麼那麼熱?」
「剛才…剛才喝了熱水。」我的思考能力開始喪失,我胡亂解釋,開始擔心他聽到我的心跳。
「你在想什麼?你變壞了。」他用輕佻的語調說,然後故意向我耳邊吹一口氣,令我體溫進一步上升。太可惡了!我想用我空出來的手打他,卻被他察覺,我未打到他他已捉住我的手。看來,我只能任由他處置了。
「現在感覺像是和你看星。」他用平靜的語氣說。看星?!房子的天花板貼滿了夜光貼紙,燈關了,夜光貼紙發出點點螢光,猶如星空。
「退休後我帶你去看星。」原來他不是想那個…我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。
「好呀!還要紮個營,順便去露營。」
「詩,我覺得很累。我很怕會失去原來的自己。」
似乎排山倒海的工作令他懷疑自己。我思考了一會,說:「我覺得…只要記住自己的初心,就不會失去原來的自己。」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緊。後來聽到他平緩的呼吸,知道他睡了,我就下床開了枱燈,再輕輕摘下他的眼鏡,替他蓋上被子。他的輪廓很美!我吻了他的臉,然後才關燈睡在他身旁。

去冰島的前一晚,薑濤約我到球場見面。

「你不怕給狗仔隊影相嗎?」我一邊做熱身一邊說。
「藝人也是人,也要做運動,他們要影也沒有辦法。」
「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做運動和與女生做運動,給狗仔隊影到後果是不同。
「如果影到,花姐會想辦法。」
「花姐真慘。」我突然很同情花姐。
「她的人工包了這些。不用同情她。」薑濤一手捧著籃球,一手豎起食指,露出個迷人的笑容說:「one on one」
「好,來吧!我不怕你!」

在身高和體型都處於劣勢之下,我嘗試用速度和技術補救,不過結果還是給薑濤技術性擊倒。比賽過後,我們坐在長凳休息。
「你打得比我想像中好。」薑濤露出得戚的笑容。「估不到你左手也能射球,還要射得那麼準。」
「這是我的秘密武器。」我回到星球後,成功將籃球這項運動推廣,甚至出現了職業球隊。如果薑濤知道他不只改變了香港樂壇,連外星球壇也改變了,相信他會感到很震驚。
「送給你的。」他遞了一個白色盒子給我。
「多謝你!是什麼來?」
我打開盒子,是一隻銀白色的金屬耳環。
「是一對的。」他指著他正戴著的黑色金屬耳環。
原來薑濤送我一隻情侶耳環。
「多謝你!我很喜歡。」然後我就說不出話來。

我知道那一刻我們都想哭,我們都想擁抱,我們都想給對方一個吻,但我們都不敢,怕給狗仔隊影到親蜜舉動,會一發不可收拾。

「我跟花姐和Mirror說了。」過了一會,薑濤才開口。
「說什麼?」
「說我交到女朋友,還是個在冰島做考古研究的女生。」我忍不住笑了。
「他們相信嗎?」
「開頭沒有人相信,個個都以為我開玩笑。後來他們見我說得真誠,才開始相信,花姐很詫異,甚至瞪大眼呆了三秒。」他一邊說一邊模仿花姐當時的表情,我又忍不住笑了。
「Lokman說情侶間最緊要坦白,好事壞事都要跟對方說。」哇!原來Mirror有那麼多愛情顧問。
「詩,所以無論發生好事、壞事,你都要告訴我。不要因為怕我擔心而不告訴我。」
「你也一樣。」
「明天開始我們就遠距離戀愛了。」我聽他這樣說,又忍不住笑了。
「你做研究之餘記得留意一下有什麼好地方。」薑濤吩咐我。
「收到了。要風景靚又要有美食,對嗎?」
薑濤點點頭,說:「將來退休,我們要住在那裏呢!」他補了一句:「到時我可以做返肥仔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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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到咗結局
有時間我會寫續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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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好呀,呢個結局我鍾意!

其實未必要續集呀,可以寫第二個故事~ 或者寫外傳講 Mike 導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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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提議。本來想寫續集其中一個原因係增加Mike導戲份。

腦海裏薑濤和阿詩跟我說他們的感情經得起考驗。於是還是來個續集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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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明天去布拉格,玩得開心點!」
「放心吧!我一定會玩埋你果份,還會影很多美食相給你!」
「哇!你真殘忍!你性格變差了。」
「是嗎?我跟薑濤學的。」如果薑濤和我不是在視象,而是親身見面的話,相信說到這裏我們已經在嬉戲打鬧。但遠距離戀愛就只能隔著發光的螢幕,跟平面的情人見面。
「對不起!到最後還是不能和你到布拉格。」薑濤歉疚地說。

本來我們相約分開半年後一起到布拉格見面,但薑濤工作很忙,無法抽身,這個旅行一拖就拖了差不多半年。我曾經提議到香港找他,但他說就算我到香港他也沒有時間和我相處,為免浪費我的大假,他勸我自己去旅行。

「我明白你工作很忙。」
「阿詩,我會補償你。」
「用什麼補償?」
「用我的身體。」然後他模仿AK拍的CK內褲廣告,掀起衣服,拉低褲子,露他的肉給我看,我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
我踏著古老的石板街,感受著這浪漫古都的文藝氣息,拿著我的相機在布拉格街頭拍照,然後坐在露天咖啡店喝咖啡,附近就是著名的查理大橋。
「如果阿薑在就好了。」我心裏不禁想,快一年沒有親身見面,我真的很想念他。

「請問這個座位有沒有人?」一位男士走來問我,我環顧咖啡店的其他座位,都坐了人。
「沒有人。」我說完,那男士便坐在我對面,原來他是一名混血兒,而且很有型,很有成熟男人的韻味。
「這咖啡店已有百年歷史,聽聞卡夫卡也是這裏的常客。」型男點了咖啡後,跟我說。
「是嗎?這個我不知道。」
「你一個人來布拉格?」
我點點頭,那一刻對他有點戒心。
「我也是。我本來和女朋友一起來,想不到未出發就分手了。」他說時有點黯然,我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什麼。
「不如一起到查理大橋走走?」喝完咖啡,型男提議。我想有個同伴一起遊覽也不壞,於是答應了。
型男知道很多關於查理大橋的故事,他一邊走一邊說起大橋的歷史,連老城塔橋上那些雕塑的故事也知道。
「我會不會說得很悶?」他問我。
「不會,你說得很有趣,多謝你當了我的導遊。」
「我很樂意。」
「你之前來過布拉格嗎?你不像是第一次來。」
他點點頭,說:「我以前做交換生時來過布拉格讀書。」
「真羨慕你,可以在這個美麗的城市生活一段時間。」
「我到過很多地方,布拉格是我認為最美麗的一個地方。你呢?你從哪裏來?」
「我以前住在香港,現在在冰島工作。」
「我也曾住在香港。你知道那隊男團Mirror嗎?」他一說起Mirror,我立時變得很雀躍。
「當然知道!全香港沒有人不認識他們,他們十二個都很努力,很值得欣賞。真想不到你也是鏡粉!」
「他們的確很值得支持。你最喜歡哪位成員?」
「薑濤。你呢?」
「我也是。我很喜歡聽他的歌。特別是《孤獨病》,他唱得很有感染力。」如果薑濤知道我在布拉格竟然遇到他的男fans,他一定會感到很驚訝。
「你有沒有看他昨天的訪問?」型男接著問我。
「沒有。」我有時會看薑濤的訪問,但不是每個訪問都會看。
「他昨天的訪問很好,還介紹了他新歌的概念,你作為fans不能錯過。」

其時已到黃昏,一陣涼風吹來,我顫抖了一下。
「日落後的布拉格比較涼。」型男隨即脫下他的外套,披在我身上。他外套殘留的體溫很溫暖,驅走了涼意。
「這外套你明天才還我吧。我訂了明天的音樂會門票,本來是要和女朋友去聽,你可以和我一起去聽嗎?」
「這…我感到不好意思,還是不…。」我想那種門票應該很貴。
「沒所謂啦!大家都是鏡粉又是薑糖!」
「這有關係嗎?」我失笑地說,然後下意識地把頭髮撓到耳後。
「我當你答應了。」型男注視我的臉,然後說:「你另一隻耳環是不是丟了?」
「不是,只有一隻,因為那是情侶耳環,我一隻男朋友一隻。」
「你男朋友為什麼不和你來布拉格?」
「他工作很忙,一直抽不到時間。所以我自己一個來。」
「那太可惜了!如果是我,我不會忍心讓我女朋友獨自旅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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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-1

我住在文青區的青年旅舍,是薑濤和我半年前挑的。雖然他已經是大明星,但旅行住宿他仍然是很樸實,只可惜最後只有我一個人入住。

旅舍很有藝術氣息,不只到處擺放了圖畫和手工藝品作裝飾,連房間的門和牆身都畫了彩繪。我拍了照片傳給薑濤。
「看來很不錯!」他剛好online,回應了我。
「如果有你在就更好了。」我打了這句心底話,不過想了一會,還沒有傳出去就刪除,我不想增加他的內疚感。

睡前,我觀看他昨天電台訪問的片段。

「薑濤,你今次新歌的主題是什麼?」
「是關於遠距離戀愛。」我一聽他這樣說就忍不住甜笑了–怎麼沒有告訴我會有這首新歌?
「遠距離戀愛不就是異地戀嗎?」DJ笑笑口問。
「對呀!我比較喜歡用遠距離戀愛這個詞,感覺浪漫點。」
「新歌內容是怎樣?」
「是講述一對情侶起初對遠距離戀愛很有信心,但日子久了感情漸淡,最後分手各自找新的對象。」我立即扁了嘴–阿薑,你在說我們嗎?
「這是你第一首失戀歌?」
「這是一首比較純粹愛情的作品,至於是不是失戀歌?..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,最後男女主角各自找到新對象,有失也有得。」–你在預言我們的將來嗎?
「這次你又再次參與填詞,而且填得很到位,很多樂評人都讚賞,是不是有戀情甚至經歷過異地戀,所以有這種心情?」
「不是啦!我還沒有拍拖,還未有女朋友…只是以前看過一些網劇關於這個主題,自己嘗試投入那種感覺。」–雖然我明白這是保護戀情的策略,但聽到他說沒有拍拖未有女朋友,我的心還是酸了一下。
「聽說這次MV女主角的演員是忠實薑糖,會否有發展機會?」
「感情事還是順其自然吧。」–你說順其自然即是有機會啦!
「順其自然即是有機會發展?」
「那…這個世界什麼事都可能發生。」

「這個世界什麼事都可能發生?!你這樣說即是有機會發展吧!太可惡了!」我生氣得鼓起腮子,喃喃自語,然後很忐忑不安。

到底他內心在想什麼?

「他對我們的愛情沒有信心嗎?他想另結新歡嗎?他想分手嗎?」一連串問題在我心頭浮現。

「叮」型男傳了訊息給我:「要不要跟我夜遊布拉格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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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-2

我一出旅舍大門,型男已經在等我,他穿著白色裇衫,外加一件黃色冷外套,下身穿著深色鬆身長褲,褲腳捲了少許。他扶著一架單車,在路燈下少了白天時的成熟感,卻多了年青氣息。

「Ceci。」他叫我的英文名,然後向我揚手,示意我坐在他單車的後面。

起初我不敢攬他的腰,只敢抓住他的衣服,不過後來我害怕會從單車上掉下來,才攬了他的腰。「如果他是薑濤就好了。」我心裏不禁想。

晚上的布拉格有一種寧靜,古老建築物都打了燈,添了一份詭異的感覺,是另一種風光。

「沒有令你失望吧。」型男和我坐在樓梯上,從那裏可以看到伏爾塔瓦河上點點遊船的燈光和倒影。
「完全沒有失望,還很驚喜呢!真的多謝你!」我看著他的臉,他的五官雖不及薑濤般標緻,但輪廓分明,很好看。
「你在冰島做什麼工作?」
「我做考古研究。」
「很厲害!原來是考古學家!」
「是考古學家的助手,我只是個小薯。你呢?你做什麼工作?」
「我是物理學家。」
「哇!很厲害!原來是愛因斯坦!」我們都笑了。
「我主要研究天文。」天文我也很在行。
「天文,我也懂一點點,真的很有趣!」我忽然想起以前在宇宙穿梭的時光。
「如果我前女友也是這樣想就好了。」他黯然地說:「她是一個模特兒,工作和生活都多姿多彩,她說覺得跟我太不同,沒有共同話題,所以要分手了。」他的話令我想起我和薑濤,薑濤的工作和生活也是多姿多彩,相對地,我的工作和生活都很平淡。
「這樣就要分手了?那當初為什麼要在一起?」
「愛情就是這樣。一開始大家都有共通點,漸漸走在一起,然後生活會令大家的風光不再一樣,結果兩個人距離越來越遠,越來越不了解對方,最後便要分開。」薑濤和我會這樣嗎?
「你男朋友做什麼工作?為什麼會咁忙?」型男問我。
「他在行內很出名,是個萬人迷。」
「喔!娛樂界嗎?」唉!我說得太明顯了,只好點點頭。
「旅程完結後,你不就是可以見到他嗎?」大概他見我有點悶悶不樂,試圖安慰我。
「視象可以,但親身見就見不到。」
「你們平時不見面嗎?」
「他不在冰島。我們快一年沒有見面了。」
「他不去冰島找你?」
「他很忙。要錄歌、拍戲、拍電影,廣告一個接一個,又要跟fans開live,又要出席應援活動,又要做訪問,他應該把我擺到最後了。」我悶在心裏太久,突然盡情抒發,說到最後想起《一號種籽》中「可惜一早擺到你在最後」,差點哭出來。
「是誰會咁忙?我以為你在說薑濤。」我還未反應得及,他已接著說:「不過,不可能是薑濤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如果薑濤拍拖,我覺得他會公開。」
「很多藝人拍拖為了保護戀情都不會公開。」
「不過Mirror其他成員拍拖都有公開,公開後也可以低調處理。」這的確是個事實。
「他面對咁多女藝人、又多女fans,他又生得靚仔,我覺得他拍拖應該會公開或者說已有女朋友,好讓女朋友覺得心安。」他繼續說:「要保護戀情不是應該先保護女朋友的心嗎?」

我心痛了一下,似乎給他說中了要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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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談論薑濤,型男當晚跟我說起了他的天文研究項目,我也說說近來發現的維京人遺蹟,然後大家又吐吐做研究的苦水,聊著聊著不覺已是淩晨。
「Ceci, 我送你回旅舍。」當我再次坐上單車的後面,我很自然地就攬住了他的腰。

我帶著素描筆和畫紙,先在布拉格廣場閑逛遊覽,然後再到伏爾塔瓦河畔寫生,我畫了一幅素描,打算送給薑濤。
「Ceci!」原來型男也在那裏寫生,然後我們坐在河邊聊天。

「你為什麼會喜歡素描?」型男問我。
「我也不知道,初次接觸時就已經覺得很喜歡。」
「你剛才畫了什麼?」
我把我的畫遞給他,是河畔的風景,還有一群正在暢泳的天鵝。
「我也把我的給你看。」他走到畫架,把晾乾了的水彩畫遞給我,說:「我畫得比你好,我畫了河畔最好的風光。」
「咁厲害?讓我看看!」我接過他的畫,他畫了河畔的風景,還有一個女生的背影,她坐在河邊寫生–這個女生,是我嗎?
「這幅畫送給你,當作是你這個旅程的紀念品。」
「這…這…多謝你。」我有點心動–但我已有了薑濤,不可以這樣。
「你可以送你的畫給我嗎?當作是我這個旅程的紀念品。」
「送給你。」我先猶疑了一下,然後把本來送給薑濤的素描畫送了給他。

我返回旅舍,放下筆和畫,換了條裙子,化了個淡妝,再用昨天買來的波希米亞風格的髮簪盤了個髻,才再出門–我很想自己看起來漂亮一點。

型男和我吃過晚飯,便到劇院聽音樂會。那是古典音樂會,雖然我平日沒有聽古典音樂,對古典音樂不太了解,但當晚演奏的樂章很動人,我也樂在其中。

「你喜歡今晚的音樂會嗎?」音樂會結束後,型男和我走在石板路上。
「很喜歡,我特別喜歡第二首樂章。」我回答他。
「Ma vlast no.2 Vltava,我也很喜歡這首。」

然後他突然停下來,雙手捧著我的臉,吻我的唇。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親吻,我知道我應該推開他,但他熾熱的吻令我感受到被需要和被愛,我捨不得推開這種久違的感覺,於是身體不聽使喚地擁著他,我的嘴唇跟他的嘴唇配合起來。直到他的嘴離開我的唇,貪婪地吻我的耳、吻我的頸,我感到有點害怕,才把他推開。

激吻後我喘了喘氣,然後想起薑濤,覺得很內疚;但想起剛才的吻,心裏又感到一陣歡愉。
「我已有男朋友。」這句話也是用來提醒我自己。
「Ceci,你很美。」他簡單的這一句話令我又有心動的感覺。「如果我令你感到不舒服,我向你道歉。」我內心的歡愉和內疚感正在交戰,一時間不知應如何反應。
「明天是我旅程的最後一天,我會到布拉格城堡遊覽,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嗎?」那一刻我彷彿成為了夏娃,面對著古蛇引我吃禁果的誘惑。

「希望明天可以見到你。」分別前,型男對我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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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果,還是內疚感戰勝了。

我回到旅舍房間,解下髮髻,軟攤在床上。我摸著自己的嘴唇,腦海一片混亂–我剛才到底做什麼?是因為孤單嗎?
我看看手機,這時才發現薑濤傳來的訊息,他告訴我他的新歌派台了,還說:「是關於我們的,但我相信我們的結局不會是那樣。」

然後,我聽了他的新歌。

上半首歌的確是我們的故事,我一邊聽一邊細味我們過往的點滴,就好像坐上了時光機回到過去。雖然下半首歌表達了情侶間感情轉淡,最後各自另結新歡,但我終於明白薑濤這樣寫不是因為他想分手,我感受到他同樣承受著遠距離戀愛那份不安的煎熬。
「阿薑,對不起!」我一邊流淚,一邊自言自語。然後我決定回到冰島後盡快定個日子,我要去找他,即使只能見上一兩面也好。

跟型男再見面是在布拉格城堡,我沒有告訴他我會來,只是在我參觀聖維特大教堂時,有人走到我身邊,在我耳邊低聲說:「Ceci。」

「Ceci,你很美,我們的調子又很相似,我對你很有感覺,我們可否正式開始?」型男在cafe跟我吃晚餐時說。

我搖搖頭。

我的確曾有心動和歡愉的感覺,但很快我就知道我不能離開薑濤。「我跟我男朋友經歷過很多才能走在一起。」
「我明白的。」他露出失望的神情。

晚飯後,我們一起去搭車。他在車站依依不捨,想用吻來結束這天的旅程,我怕自己重蹈覆轍,連忙用雙手掩住嘴巴,連連搖頭。
「那…可以擁抱一下嗎?」
「還是不好了。」我怕我一擁抱就會意亂情迷,又做出對不起薑濤的事來。
「就這樣無疾而終,對嗎?」他苦澀地笑,令我有股罪疚感。「不過,多謝你給我這段美好回憶,我會記得你,Ceci。」他後來這樣說。

回到冰島,我在行李輸送帶準備拿行李,有人一手搶先抓住了我行李的手把。
「這行李是我的。」我轉頭一望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我雙手掩住嘴巴,怕自己會忍不住尖叫起來–我是在做夢嗎?
「阿詩,很久沒見。」直到他開口,我聽到他的聲音,才敢相信真的是薑濤–戴著漁夫帽和粗框眼鏡的薑濤。
我霎時驚訝得沒法放下我掩住嘴巴的雙手,兩秒後我才顧不得身在機場,連忙撲進他的懷裏。
「我很掛念你!真的很掛念你!」我緊緊抱著他不放,就像跟媽媽失散後重遇媽媽的小孩子一樣。我眼角滲著淚水,嘴角上揚一個最美麗的弧度。

原來跟情人久別重逢,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,是一種很複雜的滋味。

我們相擁了一會,薑濤放開擁著我的雙手,捧著我的臉,這時我才看到他正露出最燦爛迷人的笑容,卻同時眼中有淚。

然後他給了我一個纏綿的吻。

「你不怕給狗仔隊影相嗎?」我們一邊步出機場,我一邊問。
「不會吧!這裏可是冰島!」他笑了出來,說:「萬一真的給影到,花姐會處理。」我心想:花姐真慘!
「你為什麼可以來冰島?你不用工作嗎?」
「我乞求了五天假期,恰巧訂到了早你到埗的航班,所以在行李輸送帶等你,給你一個驚喜。」五天,一來一回加上轉機已經用了兩天,即是他只有三天留在冰島。
我先甜笑了一下,說:「實在是大驚喜!」隨即扁了扁嘴,再說:「不過,你太傻了,太辛苦了!」我感到有點心痛,他平日那麼忙,怎會把珍貴的假期如此運用?「而且我剛放假回來,未必可以再請假陪你。」
「我不用你請假陪我,我只想跟你相處一下。」
「阿薑,ég elska þig」
「你說什麼?外星語?」
「是冰島語,是我愛你的意思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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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煮緊什麼?好香喎!」薑濤從後抱了我的腰。
「咦!你睡醒了!」我轉過身,也擁抱了他。
他到了我家後不久,就一直昏睡到黃昏。大概他在飛機沒有好好地睡,而且還未適應時差。
「你的耳環呢?」他捧著我的臉,揉了揉我的耳珠,發現我的耳環不見了。我摸摸耳珠,拼命回想從哪個時候開始不見了耳環,但毫無頭緒。
「早上在機場時,你有沒有見過我的耳環?」我惟有這樣問他。
「那時我沒有留意,因為見到你已經太開心了。」
「我也想不起何時不見了耳環。對不起!」我很難過,這是薑濤送給我的訂情信物。
「不要緊,我遲些再買過另一對。」他微笑著,溫柔地摸我的頭,吻了我的額頭一下。
「我有手信給你。」然後我把餐枱上的黑色小盒拿過來,遞給他。他一打開,就忍不住奸笑起來。
「你竟然送介指給我?你想向我求婚嗎?」
「這個很明顯只是飾物。」我指著盒中那波希米亞風格的金屬介指,說:「你很多女fans也有送介指給你,個個也向你求婚嗎?」
「fans跟女朋友是兩回事。」我聽他這樣說感到很高興。
「是嗎?」然後我執起盒中的介指,一手捉住他的左手,一邊把介指套入他的中指,一邊說:「薑生,will you…」我還未說完,薑濤就用他的嘴封住了我的嘴,還一邊吻我一邊把我逼到牆壁。
「你…你怎可以搶了我的對白?」薑濤吻完我,喘了喘氣,然後「咚」的一聲一手按住牆壁圍住了我,原來這就是壁咚。
他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,說:「這次我要懲罰你了。」
「你…你想怎樣?救命呀!」我仗著我靈活的身手,連忙穿過他隔肋底下的空間,逃離現場。

「你有沒有聽我的新歌?」晚飯時,薑濤問我。
「有,我也有聽你的電台訪問。」然後他向我解釋他的新歌,原來和我所想的一樣,他也感受到遠距離戀愛的不安。
「阿詩,所以我想我們可否多點親身見面?即使是短聚也好。」
「我也是這樣想,我打算會盡快定個日子,到香港找你。」薑濤聽到後變得很高興。
「到時也見見我的爸爸媽媽,我想介紹你給他們認識。」
「好呀!」我知道這是所謂的見家長,我知道薑濤有這個想法是想我令對這段感情更有信心。
「阿詩,你的家人是怎樣?」
「我跟他們關係很差,我很小時就已經自己搬了出來住。」那時父母反對我做星球調查員,我跟他們大吵一場後,便離家出走了。
薑濤聽後有點愕然,我不想作任何解釋,便轉了話題,說起我旅行的經歷–當然我沒有提及任何關於型男的事。
「似乎晚上的布拉格也很有情調。」薑濤聽我描述日間和晚上布拉格的不同,說:「不過,你一個女生晚上到處走,其實也是頗危險。」我的內疚感開始湧上心頭。
「你有沒有寫生?我猜你會喜歡。」
「有呀!」我的不安感也開始來襲。
「可否給我看看你畫了什麼?」
「風太大…那幅畫…給吹到了河裏去。」我隨口編了個大話。
「那實在太可惜了!」他完全相信我,沒有半點懷疑。「下次我帶你到更美麗的城市,你寫生,我寫歌,好不好?」我點點頭,內疚得幾乎要哭出來,惟有心裏對自己說以後要對他更好。

晚飯後,薑濤和我坐在梳化,他在看野生動物的紀錄片,我就拿了指甲鉗,打算剪指甲。
「哇!你指甲咁長,太不衛生。」他捉住了我的手,搖搖頭。
「我旅行時忘了帶指甲鉗。」
「來,我幫你剪。」薑濤貼近我,一手搶了我的指甲鉗。
「你幫我剪?你當我是小孩嗎?」我笑了出來。
「我不是當你是小孩。我當你是bb。」他一邊說一邊溫柔地笑,捉住我的手,逐隻手指幫我剪指甲,我眼角不禁滲出淚來。
「baby,another hand, please!」他突然說英文,我忍不住笑了。
「做bb是否很幸福呢?」他一邊剪一邊問我。
「還未夠幸福。」我搖搖頭,故意刁難他,說:「你一陣還要餵我食生果、餵我飲水…」
「我一陣幫你沖涼。」他打斷我的話,目光直視我的雙眼,認真地說。我感到有點難為情,霎時心跳加速,呼吸困難,面紅耳熱。
他用手摸我的臉,說:「你塊面為什麼咁熱?你在想什麼?」然後奸笑起來,用手托住我的下巴,說:「你太有趣了,將來我要好好調教你。」原來他在捉弄我。
我一手推開他,然後一腳伸向他的要害。
「饒命呀!」他立即彈起身逃跑,避過我的攻擊。
「別跑!」我也從梳化彈起身,和他在客廳追逐。

薑濤和我追逐一輪後,便坐下來一起看電視。後來,他在梳化睡著。我把他的身體移動到一個較舒適的姿勢,然後給他蓋了被子,摘下他的眼鏡。

我很喜歡戴粗框眼鏡的他–戴隱形眼鏡、化了妝的薑濤,是屬於大眾的;戴粗框眼鏡、卸了妝的薑濤,才是屬於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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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-1

「ég elska þig。」我正在整理考古資料,薑濤從後攬了我的肩,在我耳邊說出冰島語的「我愛你」。
「ég elska þig。你睡醒了。」我轉過頭來,跟他吻了一下。
為了爭取更多時間見到薑濤,我向公司訛稱有點感冒,需要在家工作。
「我煮早餐給你。」
「我自己煮,你專心工作吧。午餐也由我來包辦。」
「你不要燒了我的廚房。」我笑笑口說。
「放心!我大個仔了,不再是薑b了。」薑濤拍拍心口說。

原來薑濤不只煮了午餐,還幫我洗衫、吸塵、打掃,更踩單車外出買東西。

「辛苦你了!」當我看到枱上的牛扒和井井有條的廳,我忍不住攬住了薑濤。
「能夠照顧你就不會覺得辛苦。」他一邊說一邊摸我的頭。「這三百多天就只能照顧你一、兩天,其實我覺得很內疚。」

他拖著我到餐枱前坐下,然後取出紅酒杯,斟了可樂,放在我面前。
「你一陣還要工作,今餐我們不飲紅酒,就飲可樂好了。」
「好吧!我覺得很特別呢!」我笑笑口說。其實飲什麼也沒有所謂,只要和他在一起,無論食牛扒還是炸雞、飲可樂還是紅酒,都是一樣快樂。
「今晚不要煮。」我提議說:「不如叫外賣。」
「這裏的餐廳不是很早就打烊嗎?」
「有幾間都收得晚。我們也可以早點落order。」我把切開了的牛扒點了點芥末,再說:「你明晚要上機了,我們不如省下煮飯、洗碗的時間,把時間用來好好相處。」
「也好。」他說的時候,眼中充滿不捨,我相信那一刻他和我都有著相同的感受。因為遠距離戀愛,我們都比別人經歷更深刻的難捨難離,都比別人擁有更罕有的相處時間。

「我下了外賣order。」將近黃昏,薑濤拿著我的籃球一蹦一跳地來到我面前。他剛才拿著籃球在客廳跳唱完《一號種籽》,來解他的籃球癮。
「謝謝你,我也快收工了。」我見他趣緻的舉止,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「Mum, what else can I do for you?」他又突然說英文,還要模仿外傭口音,我又忍不住笑了。
「你幫我backup相機的旅行相到電腦,好嗎?」這個任務也正好讓他看看我的旅行相。
「遵命!」
「電腦密碼是你的生日日期。」我補了一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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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-2

我完成了工作,走到客廳找薑濤,他正坐在梳化看著電腦螢幕。我坐到他身邊,雙手抱住他的肩,吻了他的臉,然後說:「布拉格是不是真的很美麗呢?」
「這個男人是誰?」
「男人?什麼男人?」我一看茶幾上的電腦螢幕,即時笑不出來。他打開了一張相,相中是布拉格城堡裏的餐廳,型男和我坐在同一張餐枱,他正在自拍並對著鏡頭微笑,而我正坐在他對面低頭看手機,明顯我們在一起用饍。

為什麼會這樣?他何時用了我的相機來拍照?抑或他先用他的相機拍照然後傳到我相機的記憶咭?我感到很害怕,害怕得心砰砰地跳,手心冒汗。他用何種方式把相片拍下已經不再重要,重點是相片已經成為了證據證明我在旅程中跟他在一起。

「我…我在布拉格城堡遇到他,他懂廣東話,也是鏡粉…所以我們當日一起遊覽城堡。」我強作鎮定,試圖解釋。
「怎麼你一直沒有提及?」我感覺到薑濤半信半疑。

「叮噹」幸好門鈴及時響起,應該是外賣員到了。
「外賣到了,我去拿。」我立即走去開門,逃離這個我不懂得怎樣面對的處境。
「Ceci。」不料,我一開門,就陷入另一個更困難的處境,按門鐘的不是外賣員,而竟是型男–為什麼會是他?他怎知道我的地址?
「你…你為什麼會…會在這裏?」我結結巴巴地說。他看著我驚惶的反應,露出個微妙的笑容。
「你留了你的耳環在我那裏。」他拈著一隻耳環,我認得那是我的。
「那晚我們激吻後就留了在我的衣袋裏。」說完,他把耳環遞給我,我害怕得全身發抖,一時不敢去接。
「是你的東西,你怎麼不敢去接?」然後他望向我後方,說:「還是我應該交給你的男朋友?」
我跟隨他的視線轉過頭來,原來薑濤已經在我身後,我的心霎時如被冰封。
我只好向型男伸出發抖的手,接過那隻耳環。
「你到底是誰?」薑濤想走出門口,我連忙攔住他,不讓他出去。
「ég elska þig。請代我向你男朋友問安。」然後型男轉身就走了。
「放開我!我要去追他!」我死命攬住薑濤不放,我怕他一時衝動,會做出影響他聲譽的事來。

後來,薑濤冷靜下來,我們走回客廳。他跌坐在梳化裏,垂下頭,雙手掩面。我只懂得站在一旁,腦海一片混亂,還未能消化剛才發生的事。我打開手心,那真是我的耳環。怎麼辦?怎樣跟薑濤解釋?我心裏忐忑不安,身體因害怕不禁顫抖。

「他以為我不懂冰島語。」薑濤終於抬起頭,苦笑了一下,說。然後他走過來,捉住了我的手,把我的手攤開,拿起我手心的耳環,我看著他的反應,我大概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情,心中酸楚,忍不住流下淚來。
「為什麼會在他那裏?」我看著他痛苦的神情,我的心也絞痛起來。
「他說的都是真的嗎?」薑濤流下淚來,然後用衫袖把眼淚抹去,我很想抱他,但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這個資格。
「對不起…我只是一時糊塗…」說完,我忍不住嗚咽起來。

薑濤把耳環放在茶幾上,然後開始執拾行李,我知道他想要離開。
「阿薑,對不起!我只是一時糊塗…求你不要走!」我從後攬住他,一邊哭一邊說。他鬆開我攬住他的雙手,轉過身來,搭了我的膊頭一下,說:「我想冷靜一下。」
「我知道我一直做得不好…」說著,他又用衫袖拭去他面上的淚,沒有再說下去。

「砰」的一聲大門關上,薑濤帶著他的行李離開了。我跌坐在地上,抱住膝蓋,把頭埋在懷裏,嗚嗚地哭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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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

薑濤離開後,我一直哭。直到真正的外賣員來到,我才止住哭聲。

我把送來的食物放在餐枱上,影了相,再傳給薑濤。我用我微抖的聲音,錄了個訊息給他:「阿薑,食物到了。你回來吧!對不起!請你原諒我!」我已經不能再解釋什麼,只能乞求他的原諒。

訊息一直是只讀不回,而且他並沒有回來。

第二天,我請了病假,因為我心情壞得實在沒法去上班。我想著我們過去的種種,一直躺在床上哭,直到下午,才爬起身。我到了機場,在離境大堂等薑濤出現,等到他的航班起飛了他還是沒有出現。

後來我才知道他昨晚改了航班,乘了飛機到希斯路機場。他寧願用上一天時間在英國等候轉機,也要盡快離開冰島這個傷心地。

一星期後,我終於收到他的回覆:「我們分手吧。」我的愛情就這樣粉碎了,我突然很想回到我的星球,我已經再沒有任何理由要留在地球。

渾渾噩噩地再過了一星期,我收到Mike導的電話。
「你跟薑濤發生了什麼事?」電話傳來Mike導親切的聲音,我慶幸在這地球上還有這個隊長。
「我們分手了…」我忍不住哭起來,每次想起薑濤、想起分手,我的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下來。
「唉!我也猜到了。薑濤放假回來後狀態一直不好。」Mike導嘆了口氣。
「隊長,我不想再留在地球,我想返回我們的星球,可以嗎?」
「決定了留下來就是要留下來,沒有回頭路。」我聽了他這句話,又忍不住哭起來。
Mike導待我哭了片刻,才說:「你們為什麼會分手?」然後我把分手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告訴他。我猜他會說這是我的錯、我背叛了薑濤、這段感情無法挽回等這一類說話。
「唉!男人很忌諱被背叛。」果然我猜對了一半。
「你這段感情很難挽回。」雖然我早料到他會這樣說,但聽了這句話我又再忍不住哭起來。
「不過,如果你覺得這段感情值得挽回的話,就嘗試去挽回吧。如果盡了全力也挽回不了,到時就徹底放手。」我止住了哭聲。
「離開地球不是你的選擇,以前那個為了夢想離家出走敢作敢為的施妮斯汀到了哪裏去?」

我回想跟薑濤在球場的邂逅,當時他還是個肥仔,他教我打籃球,我記得他那兩個像包子般的面珠和射燈下那對可愛的門牙;之後他努力減肥,我努力學打籃球,大家不知不覺愛上對方;後來我離開了地球,幾年後才回來,他成為了大明星,我成為了正式的星球調查員;到最後我們互相犧牲,決定走在一起,遠距離戀愛。

這段感情值得挽回嗎?值得,很值得,即使要我付上任何代價也很值得。但如果我一直留在冰島,這段感情恐怕挽回不了。

於是,我辭了冰島的工作,剪了一頭清爽的短髮,拖著行李,決定到香港。我到達香港機場後,撥了個電話。

「呵~誰呀!」電話裏的人正在打呵欠。
「隊長,你在睡覺嗎?」
「我在工作,剛才趁有時間補睡了一會。」說完,Mike導補了一句:「不要告訴別人。」
我為了不妨礙他的工作,簡潔地說:「我到了香港,想加入你的團隊。」
「什麼?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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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

本來Mike導約我到餐廳見面,但他實在太忙,要瘋狂加班,結果我再次到ViuTV 廠找他。

他同樣拿著飯盒和飲品,帶我到會議室,這次會議室更加淩亂。

「哇!你剪了頭髮,十足當年你離家出走後找我時那個模樣。」當年父母反對我做星球調查員,我跟他們大吵一場,便離家出走,剪了短髮,找當時的隊長,說服他讓我加入調查隊。
「隊長,我辭了冰島的工作。」
他吐了口中的雞骨,深深嘆了一口氣,說:「其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?」
「知道,我想挽回和薑濤的感情,如果我留在冰島,就會挽回不了。」
「你們分了手只是一個月,你有沒有想過你們見面時會怎樣?」他一邊說一邊將沾了油和葱粒的匙羹指向我。
「可能…大家都會覺得難堪。」相信我會覺得沒面見他,但尊嚴和愛情,我還是覺得這段愛情更加重要。
「你知道就好了。」
「但我不想從他的世界完全消失。」我說時眼泛淚光。
Mike導吞下口中的叉燒,吮了一口凍檸茶,說:「我很少跟Mirror合作,又要經常外出拍攝,所以你加入了也不會有很多機會見到他,這種距離我覺得是好事。」–即是不太近但有時和他處身於同一空間吧。
「我團隊剛好要人。」–實在太好了!
「但人工少,工時長,假期也要回來工作,有時要在公司過夜,還要上山下海,你捱得到嗎?」
「捱得到!捱得到!我以前上太空也捱得到。」我連連點頭。
「不過我有三個條件。」
「Ok, 是什麼條件?」
「你不可主動接觸薑濤。」
「這個…為什麼?」
「心急挽回只會變成糾纏,到時他只會討厭你。而且他見到你可能會有情緒,你也不想影響他的工作表現吧。」他的話似乎有道理。我想只要我可以留在ViuTV 工作,就算我不主動接觸薑濤也總有被動接觸的機會。
「Ok, 那第二個條件呢?」
「不要給其他人知道你是薑濤的前女友。」
「Ok,這個我明白。」如果給花姐知道我是薑濤前女友,我想我會秒速被炒。
「你沒有製作節目的經驗,你要急氣直追,我也會給你一些功課,你要好好做完交給我。」
「Ok, ok, 沒問題,沒問題!」這三個條件我相信我能做到。
「呀!還有一個問題要考你。」我突然感到不安。
「無制限 OT 編集團的精神是什麼?」
「那個精神就是…無制限將創意帶給觀眾。」幸好我有觀看Mike導的節目。
Mike導滿意地點點頭,然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,說:「還有最後一個考~驗~」他故意拉長考驗這兩個字,我霎時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「唱首《行動綱領》來聽。」
「吓!」–隊長,你在玩我嗎?
「什麼?很難開口嗎?」
「少少啦…」
「為了薑濤,連唱首歌都覺得難為情,那你怎樣挽回和他的感情?挽回感情是要放下自尊和有莫大的勇氣。」
「公司又要我哋開新嘅節目,係咁OT 我畀埋條命你好冇…」於是我硬著頭皮用Mike導腔唱起
《無制限 OT 編集團の行動綱領》,而Mike導就一邊聽一邊繼續吃著他的叉雞飯。

「我會跟花姐說聲,應該沒有問題。你明天來上班吧。」
「隊長,多謝…」
「拜託,肉麻的說話就不要說。還有如果你做得不好,會隨時扣你人工。」

第二天我一早到了ViuTV 廠簽合約。當我穿上跟Mike導一樣的crew tee時,內心既緊張又興奮–我成為了無制限 OT 編集團其中一員!

「今天會出海拍攝,船上風大,大家著多件衫。」Mike導在無制限辦公室跟我們說。
「來!大家叫口號!」幸好我有看過他的特輯,我便跟其他同事圍圈,然後伸出右手放在中心,一起喊:「ViuTV 好嘢!」之後我們便志氣高昂,帶著道具和器材,浩浩蕩蕩地出發。

我們經過化妝間,化妝間的門開了,入面有很多人–是Mirror嗎?薑濤在入面嗎?我放慢腳步,一邊走一邊向化妝間入面張望,在一面鏡的倒影我好像看到了薑濤。

「…這個是新成員,叫阿詩…阿詩…阿詩…阿詩…阿詩」Mike導叫了我好多次,我才回過神來,原來我們遇上了Error!!!
「我叫阿詩,請多多指教。」我向193、保錡、阿Dee和肥仔作了個90度躹躬。
「Mirror在化妝間,你要不要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?」肥仔指著化妝間說。
「不用了,我們夠鐘出發。」Mike導搶著說。
肥仔搖搖頭,說:「你真是!讓女同事自肥一下也不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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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團隊在碼頭等船時已經興奮莫名,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在地球坐船。

不過,上船後不久我就開始頭暈,雖然Agent L給了我藥油,但擦完藥油我還是繼續頭暈,到後來更開始想嘔。

「Rain P,俾個桶阿詩。」Mike導一邊拿著攝影機靠過來一邊說。我攬住Rain P給我的水桶,嘔吐起來。
「阿詩,你而家很上鏡,望過來,望過來。」–隊長,你在玩我嗎?
「今日我們有新成員阿詩加入,你現在有什麼感想?」
「辛苦過上太空!」說完,我又嘔吐起來。
「這段片會播出街嗎?」我嘔完後感到很不安。
「你覺得呢?」Mike導對著我奸笑。
「你會打格吧?」
「放心,一定會。」

結果暈船浪的我成為了幕後工作人員的花絮之一,而那段片出街前Mike導幫我的嘔吐物打了格。

拍攝完畢回到無制限辦公室時,我只得返半條人命。

「阿詩,你ok嗎?」我休息了一會,吃了梳打餅喝了點暖水後,Mike導問我。
「Ok,ok」我除了暈和嘔,整天基本上沒有幫手做過什麼,覺得有點內疚。
「你過來,看我和Rain P剪接。」
「好呀!」我雀躍地走到Mike導和Rain P那裏–有新嘢學,實在太好了!
後來大家陸續放工,只剩下Mike導、阿暉和我。Mike導和阿暉在會議室構思新節目的主題,我就在做Mike導給我的剪接功課。

「阿詩,我先走,回去好好休息。」阿暉放工時對我說,其實這個團隊的人挺有愛。

「給我看看你的功課。」Mike 導走過來檢查我的功課。「未合格喎。還有,你的手指太慢。」他走到儲物櫃,然後向我拋來了一個長方體,我一手接住,原來是練指力的彈弓。「你每日做十下,練返隻閃電剪接手。還有,你明天帶定睡袋返工,我再有功課給你做。」
「Ok…」我聽完差不多即時昏過去。
「原來差不多十二點,我車你回家吧!」

我們在停車場看見花姐迎面而來,她身邊
就是薑濤。薑濤穿著便服,沒有化妝,也是剛放工。他雙眼眼底有大大的黑眼圈,不知是因為工作太忙,還是因為我給他的傷害,以致他嚴重睡眠不足。

「阿薑,我很掛念你。」我心裏說。我努力作出平靜的表情,但內心卻正翻著洶湧的波濤–甜蜜、內疚、傷感、難堪,不斷在我心裏翻動。我不知道薑濤那一刻是否跟我一樣,只見他露出複雜的神情。

「花姐,這是新同事,阿詩。」Mike導介紹我給花姐。
「花姐,你好!」我向花姐打招呼,不知是否因為我心虛,覺得花姐有一股氣場,令人望而生畏。
「你好呀!」然後花姐向Mike導說:「喂!阿Mike,聽說阿詩第一日返工你就糟質人,糟質到她嘔了十幾次。」
「攪錯呀!她自己暈船浪嘔竟然入我數!」Mike導為自己辯護。
然後花姐轉向薑濤,半講笑說:「薑濤,你現在是不是變囂張了,還不向新同事打招呼?」花姐的家教果然很嚴。
「你好…阿詩。」薑濤牽動了嘴角,跟我微笑打了個招呼。
「你好…薑濤。」

我默默地坐在Mike導的車,看著窗外的夜景,腦海不斷重播冰島那段痛苦的回憶,想起我從後抱住他、想留住他,然後他鬆開我的手再用衫袖拭淚的那一幕,我忍不住流淚。

「吃不吃宵夜?前面有間賣點心,我們在車一起吃。」Mike導提議說。
「好呀。」幸好,我有這個隊長。

「你覺得蝦蛟好味還是燒賣好味?」
「我喜歡燒賣多些。」接著Mike導把他的那份燒賣給了我。
「我有東西給你。」–又是練指力的嗎?
Mike 導取出一隻手錶,是圓形大表面襯著膠表帶的,正是我喜歡的款式。
「哇!隊長,多謝你。」
「這隻錶是我參考了地球富時代感的款式,再配合我們星球先進的科技造成。你戴著這隻手錶上山下海也沒有問題。還有,錶面有個按鈕,你按下我就可以收到訊號,知道你在哪裏。厲害嗎?」Mike 導一口氣說完,不急不緩,他的聲音很入耳,我發現他除了做導演,也有拍廣告的潛質。
「厲害!厲害!你怕我會迷路,要向你求救嗎?」
「你已經迷路了。」
「隊長…」我想他是指我放棄做考古研究那一件事。
「我希望薑濤真的對你還有感覺。」說時,Mike導打了一下冷震,他大概不習慣說這種話,感到肉麻。「在停車場時你有沒有看見?那個小子仇視了我一眼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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